此刻的姜禾可没那么多心思,引来了雪,并不能让她欣喜。这顶多算是自己合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,接下来的才是她想给辛忱的礼物。
山顶四周纷纷扬扬的雪花,在姜禾使出&ldo;翻云覆雨&rdo;后,闻风而动,像极了闻弦知雅意的友人,膨胀绵软的身形化做长短不一的细条,一根根划过天际,落在地上,犹如流星。
化雪为雨形,风吹斜落,天空似乎被流星般的雪照亮,只在空隙处还透着黑。
姜禾这才笑了起来,回头看辛忱,心道:卷云袖我练到第八层了,第一次使用,不为对敌,不为保命,只是为了你。
辛忱看着眼前的场景,愣愣地站在原地,最初的时候,心仿佛被雪花扫过,有些痒。忽然间,雪变成了细刃,直刺心口最深处。
他觉得以后漫长的岁月,自己都要栽在这片雪里了。辛忱往前走,眼神坚定,一步一步,犹如走近自己的宿命。
等终于抱住了眼前的姑娘,才认真道,&ldo;我喜欢这份礼物。&rdo;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,&ldo;可这怎么给我一种烽火戏诸侯的感觉。&rdo;
姜禾抬起头,看向辛忱,&ldo;那么美人,你怎么不笑?&rdo;
大手按压姜禾的小脑袋,示意她低头,等姜禾的耳朵附在自己的心口,&ldo;你仔细听,它在笑。&rdo;
姜禾听了一会,大笑出声,&ldo;它明明在乱跳。&rdo;
还不是你闹的,被当场戳破心事的辛忱忽然有些别扭,只见他不自然地咳了咳,&ldo;这卷云袖真是厉害。&rdo;
&ldo;那是,今天这招是第八层的翻云覆雨,第一次使用,就为了美人你。&rdo;看出对方的不自在,姜禾得意洋洋,未了不忘加一句为了美人。
辛忱想,自己怎么能比姑娘还面薄呢?
但,还是先这样吧。
&ldo;卷云袖第九层,加上惊雷刀,就可以斩断接天链,姜禾,真的只是如此吗?&rdo;自从姜迟、沈年出现,辛忱隐隐有些不安。尤其姜迟的那句:姜禾受伤,在所难免。
姜禾惊叹辛忱的敏锐,嘴里却笑嘻嘻地,&ldo;我会死。&rdo;不等辛忱反应,又道:&ldo;美人要不要殉情?&rdo;
见她如此,辛忱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,笑着道:&ldo;不要。&rdo;都好好活着,一起看雪,烤肉,多好。
&ldo;辛忱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
&ldo;辛忱。&rdo;
&ldo;怎么了?&rdo;
&ldo;我就是,忽然有些不想死。&rdo;这种不想死的感觉,来得如此突然而强烈。
辛忱笑了起来,虽然人都是要死的,但是,&ldo;傻姑娘,你才二十一岁,以后的日子还很长。&rdo;
姜禾悠悠一叹,嘴角扬起,&ldo;是啊,你都三百二十六了。&rdo;
天色渐渐亮起,提起年龄,又有些别扭的某人再一次转移话题,&ldo;我们一起去看一小只,如果你表现好,再去挖惊雷刀。&rdo;
身前的人,背后的刀,袖里一的小只,姜禾想那是几个月前南下的自己。而如今,自己是把一小只彻底留在北地了。
&ldo;你怎么找到北地雪莲的?&rdo;一小只葬在雪莲旁边,是个不错的选址。
辛忱反问,&ldo;我走过那么多地方,还遇不上一株雪莲?&rdo;三百多年的岁月,东西南北,他真的是走遍了,遇见你可比找一株雪莲难,好在总算遇见了。
&ldo;一小只,我答应过你,让辛忱给你种一池莲,绝不食言。&rdo;
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姑娘,辛忱愕然,就没见过这样的誓言,关键是自己内心似乎也是接受的,欢喜的。&ldo;我可不会做莲心无边。&rdo;
&ldo;只要你愿意学,我乐意教。&rdo;
辛忱想象了一番,自己种莲采莲剥莲,然后缩在某个厨房里,生火开锅煮莲的场景,顿时就一个哆嗦。
可若是旁边站在姜禾,指点着&ldo;火大了&rdo;&ldo;你怎么这么笨&rdo;&ldo;味道不对&rdo;之类的,一切又有趣起来,说不定自己还能把她气得双手叉腰,火冒三丈。
姜禾凑近辛忱,疑惑道,&ldo;不出声,却笑得这么阴险,想什么呢?&rdo;
&ldo;想你教我做莲心无边。&rdo;心中所想下意识说出了口,说完辛忱有些傻眼。
姜禾本以为辛忱不愿意,答案却出乎意料,且让她欣喜。看着近在眼前的脸,心里透亮而温暖,如雨后的青山,雪后的阳光。
鬼使神差地,姜禾踮起脚尖,偏头,唇袭辛忱左脸,得手撤离,动作敏捷,像极了一个手起刀落,箭无虚发的杀手。
只是刚撤离,袭击的对象却主动自我补刀。
辛忱一手按住姜禾的头,稍微用力,要撤离的唇又贴上了脸颊。还垫着脚尖的姜禾重心不稳,人还没往前栽,腰间又多了一只大手,别别扭扭地好歹是站稳了。
唇脸相贴,姜禾只感觉辛忱的脸白得有些烫,眼神一瞟,哦,他耳朵红了。伸手推了推眼前人,示意他放开。
辛忱一本正经,&ldo;别动,让我再感受一下。&rdo;
姜禾退开一些距离,&ldo;你耳朵都红了。&rdo;
&ldo;那就等到它不红。&rdo;手上一个用力,推开的一些距离又没有了。姜禾亲上来的那一刻,他欣喜,又有些无措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好在身体比思维诚实,主动做出了反应,只想靠她更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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