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文时当时还没有开始打点滴,左手动了一下,有一点刺痛,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,怎么比扎针还痛。
眼泪并没有唤醒母爱,反而有点激怒了他母亲。
“哭哭哭,哭有什么用,哭能把你花点钱要回来吗?”
说完把包往床上一摔,狠狠瞪了一样宋文时。
护士刚好进来提醒宋文时准备一下,马上抽血,看到病床上坐了一个穿着红色上衣,下面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人,于是笑着说,“终于有人来陪床了。”
她妈望着护士,语气有些迫切“护士,这个多久能出院?”
“出院?”护士有些不解,“这才刚住上呢,好多检查都没做,最少都得一星期。”
“一星期,这么久,这得花多少钱。”
想到这又开始恨宋文时,宋文时低着头,一声不吭。
察觉到氛围不对,护士很自觉地没有再开口,只是叮嘱了一下马上有人来抽血,便离开了。
后面,他妈还说了多难听的话,宋文时已经记不清了,他脑子晕晕的,流着泪,有些哭懵了。
那是宋文时人生最痛苦的一星期。
留置针
床上发呆的宋文时被来电声音惊到,他好像都不用去猜,是顾延。
手机上显示视频通话,宋文时突然有些忐忑,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领子,然后又拨弄了几下自己额前的碎发,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乱,而后望着视频界面停顿两秒,才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。
顾延看样子应该已经回到了家,穿着灰色的家居服,跟宋文时的睡衣还有点像。顾延像是在阳台,凑近了脸问:“怎么接得这么慢,想你好久了。”
一样的接电话慢,自己的母亲和顾延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,有些东西是不能对比的,但有些东西却在无声之中自然而然形成了对比。
爱与不爱,责问还是关切,都很明显。
宋文时有点不好意思看他,只露了侧面半张脸,“刚上床,你回家了吗?”
顾延调整了下镜头,拍了拍屋内,“刚到家没多久,想你了,等你打视频也等不到,只好自己出手了。”语气有一点委屈巴巴。
“没有。”宋文时否认到,“我怕你还没有结束工作。”
“这么贴心?看来是早就想打给我了?那我以后干什么都跟你报备一下好不好,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能打给我了。”顾延又开始逗他。
之前在一起那两年,顾延经常报备,上什么课,在哪里上,去哪打球,回家没有,事无巨细,一一分享,因为宋文时找不见他,就想他,粘人得紧,那个时候的宋文时,会撒娇,会发小脾气,也会无时无刻抱着顾延黏着他。
现在,小羊温顺了很多,也没有那么亲近,更不要说撒娇,全身上下有了一点距离感,但是还是没有抗拒顾延的接近。
这样就已经很好了,毕竟四年过去了,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,宋文时曾经经受的事情他也还不知道,所以可以慢一点,等宋文时再次完全依赖自己,愿意说出那些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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