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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章（第1页）

赵大瞎子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，说：&ldo;操，俺还以为砍了树仙，这下子出不了山了呢!&rdo;

弄好营帐，我们升起篝火，赵大瞎子早把那几只野鸡在溪水中剥洗干净了，这时候把铁锅架上，撒上点野葱、粗盐，辣椒涮涮，将野鸡排头下进去，不多时，就见那雪白的鸡肉在锅里上下翻滚，香气四溢，别提多吸引人了。

小马也没闲着，在那弄了跟粗树枝，剥下树皮，把二只野鸡串在上面，撒上盐粒，在火堆上慢慢转动着。

赵大瞎子叼着根草棍，枕着双手，看着悠远的天空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我忍不住感慨：&ldo;幸好咱们是缺水，要是缺火，搞不好就得吃生肉啦!&rdo;

赵大瞎子咧嘴一笑：&ldo;不怕，美国人肯定知道咋取火，看看书就知道啦!&rdo;

我面色不动，趁他不注意，偷偷弄了一撮干草洒在他那块烤肉上。

小马来了兴致，说他以前卖粉时，在看守所蹲过一段时间，在那学了几招怎么点火的办法。

小马说，看守所肯定不准吸烟。有人可以在探监时，把烟偷偷带进来，但是没有火，这就难办了。

久而久之，就有人发明了一种搓火的办法，在看守所、监狱广为流传。

搓火是用一小撮干棉花（纯棉布屑也行），撕成薄薄的一层，在里面方根竹篾，然后加点洗衣粉（没有洗衣粉，就刮点墙上的白灰），卷成一小卷，用拖鞋在水泥地上拼命搓，过不了多久棉花就烧糊了，小心吹吹，火就出来了。

这个方法材料简单，也容易，就在看守所保留下来了。

我好奇地问他：&ldo;是看守所黑，还是监狱黑?&rdo;

小马苦笑着：&ldo;怎么说呢?都差不多吧。不过看守所比监狱强点。看守所乱是乱，打人是打人，牢头狱霸也有，但是不能打死人。要是人死在看守所里，看守所得赔一大笔钱。监狱死人没事，每年都有死人名额，不超过就行。有的是被犯人打死的，也有的是被牢头打死的。&rdo;

我有点不能接受，问：&ldo;为啥打死他们?&rdo;

小马说：&ldo;为啥?不老实呗。监狱里有好多牢房，每个牢房有一个老大。新人进了监狱，得先被毒打一顿，洗冷水澡，做喷气式，扎马步，挨打了才能老实。&rdo;

我说：&ldo;我操，不是说现在不让打人吗?没有人反映?&rdo;

小马苦笑着：&ldo;反映?你要是反映了，得被人打死。&rdo;

赵大瞎子忍不住问：&ldo;那要是跟他们干架呢?&rdo;

小马说：&ldo;干架?老大都是有钱有势的，跟他们干架，那直接就会牢头干死啦!&rdo;

我叹息着：&ldo;我操，怎么跟电影《肖恩克的救赎》一样?!&rdo;

小马喃喃地说：&ldo;有人说最毒的是蛇，我看最毒的其实是人……&rdo;

赵大瞎子摇摇头，说：&ldo;操，现在这个世道啊，人都不如畜生!妈了个巴子的，吃肉，吃肉!&rdo;他张嘴狠狠咬了一口肉，哇一下吐出来，骂道：&ldo;我操，这肉里咋还长草啦?!&rdo;

我和小马笑得前仰后合，摔倒在地上。

林子里的蚂蚱贼大，小的都有巴掌长，大的甚至有半截胳膊那么长，又肥又大，扑腾扑腾乱飞，好多甚至往火堆里窜。

我顺手逮了几个，丢在火堆里，烤得焦黄，故意恶心赵大瞎子：&ldo;来，瞎子，尝尝吧，高蛋白!&rdo;

赵大瞎子皱紧眉头，连连后退：&ldo;快给俺拿远点，俺最膈应这些虫子!&rdo;

我大笑：&ldo;怕毛啊?我跟你说，在怀柔度假村，这可是盘好菜!你懂不懂呢啊?我告诉你，我听说有人专门抓白蚁，用油炸着吃，据说味道还不错!&rdo;

小马也说：&ldo;白蚁真能吃。我父亲说，他在澜沧江执行任务时，见过好多小山包一样大的白蚁窝。那些白蚁窝挖开了，里面的白蚁蛋有足球那么大，像切西瓜一样切开吃。&rdo;

连赵大瞎子都忍不住了：&ldo;这南方人，咋啥玩意都吃?!&rdo;

我推了他一把：&ldo;瓜娃子，格老子也是南方人!&rdo;

赵大瞎子没好气地说：&ldo;你是他娘的南方人，长了张东北嘴!&rdo;

说到这里，赵大瞎子掀开裤腿，这几天一直在湿漉漉的环境下行走，脚后跟都磨破了，又红又肿。

他揉了一下，疼得直咧嘴：&ldo;操他娘的，这时候要是来几条蛇就好了，直接红烧!&rdo;

我说：&ldo;那玩意最好别吃，据说要是煮不熟，都是寄生虫!&rdo;

赵大瞎子说：&ldo;你懂个屁?蟒蛇肉是排毒驱寒的，吃上三斤蟒蛇肉，什么皮肤病、风湿都能治好!&rdo;

这时候，小马却突然做了一个&ldo;嘘&rdo;的手势，制止了我们的话。我吓了一跳，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，赵大瞎子也下意识去抓枪，小马却说&ldo;没事，没事，别说蛇就行。&rdo;

&ldo;别说蛇?&rdo;看看周围，一颗颗大树上流下瀑布一般的藤条，仿佛一条条扭曲的摇摆的蛇，我有点明白了，不再做声。

赵大瞎子也沉默了，朝着火堆使劲啐了一口唾沫。

我转移了话题，问小马：&ldo;小马，你父亲到底是咋回事?&rdo;

小马摇摇头，有点失神地看着火堆，把一根木棍抛进去，缓缓地摇摇头，说：&ldo;不知道……抗美援挝那边走的，中间来过几次信，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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