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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（第2页）

&ldo;此人少有才名，擅长诗赋，有&lso;一生心事杏花诗&rso;的句子，所以就被称作红杏尚书。&rdo;

&ldo;果然是好句子&rdo;我叹道，&ldo;小桥春寂寞，风雨鬓成丝。天上鸾胶寻不得，直教吹散胭脂…这首词我也听说过的，可以想见那人当年的风流气象了。&rdo;

&ldo;可不是，当年父皇常留他在宫内吟诗作赋，但凡出了新词，必教漪兰社谱曲填唱。一时间宫里朝野无不传唱…&rdo;他眼中现出神往的神情，我也不打断，只静听他说话。&ldo;后来不知怎么，就派了他去莫苏里。&rdo;

&ldo;那么得宠的人物，又是文臣，去哪里并不异与流放吧？&rdo;

他神色略显古怪，&ldo;他自己请命去的。&rdo;

&ldo;哦&rdo;我起身，更新，着履。推开房门，带着寒气的风卷入殿内，&ldo;什么时候我在朝廷待不下去了，你看是自动请命去哪里呢？&rdo;

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他也顾不得冷，跳下床来，劈手关上房门，&ldo;你知道了？&rdo;

&ldo;是&rdo;我只觉胸臆空洞，&ldo;一生心事杏花诗……&rdo;

朝堂之上，皇上宣息金国使者觐见，由沈汀宇带上殿来的，果然就是昨日回雁楼上遇到过的阿不都拉王子和阿仙木公主，这两人原也听得懂一点中文，只是不善说话，发音异常别扭，只得仍是由沈汀宇代为翻译。

沈汀宇道：&ldo;息金虽是小国，却因物产丰富，盛出黄金，羊脂美玉而遭边邻之国宁古垂涎，宁古人兵力强悍，屡屡来犯，息金国人十多年来遭受宁古兵抢掠杀戮，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，故而，息金国主遣嫡子嫡女不远万里出使中原，以求天朝大国施以援兵，定然感恩戴德，从此愿托庇于天朝翼下，年年进贡，岁岁来朝。&rdo;

这番话想是之前沈汀宇已经和阿不都拉和阿仙木准备过，故而两人十分合作，不仅屡屡点头，且一待沈汀宇话音停住，便同行跪拜之礼。阿仙木本来长得就十分跳脱，又穿了绣满金线的大红纱裙，长发微卷，散落腰间，额心一点红宝石坠，更是显得面如白玉，眼若晨星。朝臣之中稍微年轻些的，都忍不住暗自偷眼。

只是那大礼却行得甚是古怪，竟是扑通一下膝盖直直磕在大殿金砖上，双脚又不慎将自己的裙角踩住，身子猛然前倾，阿不都拉伸手欲救也晚了，息金公主竟在朝堂之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马趴。朝臣都被吓了一跳，虽是滑稽，却又不敢笑，气氛十分可疑。没想到，那阿不都拉竟恼了，一把拉了阿仙木起来，铁青着脸，便往殿外走，殿外的太监侍卫们也不知该不该拦住，都站住不动。

沈汀宇愣了一愣，也顾不得朝堂礼仪，马上追了出去。

那人环顾群臣，终于向我道：&ldo;殷侍郎，你也跟去看看。&rdo;

追出没多远，就见那三人都在午门墙下，沈汀宇正对阿不都拉解释什么，阿仙木蹲坐在一边。我只得走上前去道：&ldo;公主&rdo;。她抬起双眼看我，梨花带雨，犹有泪光。

&ldo;那个…你&rdo;我也不知该说什么，一时语塞。

&ldo;我见过你&rdo;她说话虽然发声古怪，好在还勉强能猜。

&ldo;是阿&rdo;我点头道：&ldo;其实刚才没人笑话你的。&rdo;

&ldo;说谎！他们都笑了，在心里。&rdo;阿仙木扁扁嘴道：&ldo;我们息金人要笑就大声笑。&rdo;

&ldo;呵呵&rdo;想起她刚才的窘态，我也忍不住笑了，&ldo;没错，要大声笑。&rdo;

阿仙木和我一同笑起来，引得阿不都拉和沈汀宇都回过头来看我们。大概是沈汀宇解说有效，阿不都拉的脸色好看了许多，但对我仍是十分倨傲的神气。

&ldo;沈大人&rdo;我道：&ldo;皇上为今天早朝的事感到很遗憾，想今晚设宴再与息金国客人一聚。请您替我翻译。&rdo;

沈汀宇对他们说了一通，阿不都拉才又缓和些，由侍从带了返回天都苑。

&ldo;沈大人&rdo;我亦跟随在后，故意与沈汀宇比肩而行，&ldo;当初您为何要去莫苏里？&rdo;

他微怔，并不稍缓脚步，随即便道：&ldo;臣子本分。&rdo;

&ldo;尚书大人是嫌在下交浅言深么？&rdo;我微笑着跟上，亦步亦趋。

&ldo;岂敢&rdo;听我称&ldo;尚书&rdo;两字，沈汀宇面色更是不愉，颇不耐烦道：&ldo;殷大人不如留步，沈某还有要事。&rdo;

在沈汀宇微显佝偻的背影下，昔年红杏尚书的模样，已经很难让我想象了。

回家不久，才换下官服，部里就有人来传话过来。

&ldo;我也要去？外来使节不是由鸿胪馆负责么？&rdo;虽然懒怠，也只得应下，息金国来使的主要目的是请求兵援，我也想去看看那人是否会应承。正待叫阿葵替我寻礼服，他恰巧推门进来拿了张ju纹红笺给我，&ldo;这是夫人为您选的，十二月初七和二月初八两个都是好日子，您看是定了那日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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