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小家伙估计是哭累了,这会躺在柔软的小毛毯里,睡得很香,两只小眼睛眯得很紧,小脸儿皱着。
怕家属分辨不出,医生在旁边是笑着解释,&ldo;这个头发浓密一点的,是老大,这个脸圆圆的是老二,老三个头稍微小一点。老大是一点四十五分出世,老二是一点四十七分,老三一点四十八分。&rdo;
小毛偏脑袋看了又看,眉头皱着,&ldo;我咋看不出来长得像谁呢?邹巴巴的,都一个样儿。&rdo;
红婶子道:&ldo;多胞胎都一个样儿,你肯定分辨不出来了,不过现在还小,等长大就好分辨了。&ldo;
&ldo;娃娃们虽然相似度很高,但从脑袋上,脸上还是有细节特征帮忙分辨的,比如,你看老大,头发浓密得都快把小耳朵盖着了,其他两位就没有。&rdo;医生道。
齐婶子插嘴,&ldo;对对对,没错,好分辨,你瞅,老大的头发多茂密呀。&rdo;
小毛看了又看,摇摇头,还是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。
医生笑,&ldo;多胞胎虽然长相高度相似,但性格大相径庭,长大了就更容易区分了。比如老三,出世到现在一个哭声都没有,打他屁股了顶多就是张着嘴巴做做样子,眼泪儿在眼眶打转,活生生给忍住了。&ldo;
&ldo;诶哟,那可不正是振国的性格嘛。&rdo;
&ldo;哈哈哈,我看是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
但是有说有笑,抱着娃娃跟随医生护士去了病房安置下来,唯有张振国还留在原地,医生说媳妇正在接受缝针手术,这过程得一个小时左右,虽然说没啥大问题,可他还是紧握着拳头,心里忐忑不安。
杨小娥感觉睡了好久,中间做了好多梦,有爹妈,有小弟,有欢欢,还有不争气一直捅蜂窝让自己收拾残局的三妹,最后梦到张振国,隔着老远在喊她名字。
慢慢的,杨小娥睁开了眼睛,发现自己已离开手术室回到病房里,穿着睡衣,张振国就坐在床边双手紧握自己的手,她感到一阵安心。
身体的知觉开始恢复,杨小娥感觉肚子有些疼,晓得是麻醉失效了,她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,渐渐地又进入了梦乡。
可能看到张振国就在身边,这次杨小娥睡得特别安稳,也没做啥梦。
再次醒来是第二天傍晚,医生过来查房。
&ldo;妹子,感觉咋样了?&rdo;医生轻轻碰了下杨小娥的手臂,呼唤。
杨小娥微微睁开眼睛,睡了这么久,但眼神疲惫,语气也疲惫,&ldo;还好,就是肚子有点疼。&rdo;
&ldo;现在伤口在恢复,麻药过去了,是会感觉到疼的,明天差不多疼感就消了。口渴的话就喝点水,现在消化能力较弱,牛奶、豆浆这些都别吃,吃点米汤就成。&rdo;
张振国出去接热水了,这会提着保温壶进来,听到这话立即点头,&ldo;晓得了,谢谢医生。&rdo;
&ldo;好了,今天晚上好好休息,明天早上我再过来。&rdo;医生讲完,走之前来到另一张病床上,看了看三个睡着的小家伙,肥嘟嘟的小脸蛋,半眯着眼睛睡觉,有个小嘴儿还不停地在动,好像在吃奶呢,医生说了一句真可爱,就离开了。
张振国放下保温壶送走医生,把门给关上,三两步走回床铺,就边上空椅子坐下来,双手拉住媳妇的手,眼泪当即就流下来了。
&ldo;小娥……&rdo;千言万语化作泪珠子一颗颗从眼眶滑落,张振国哽咽,没法讲出心底那些害怕和心疼的话。
杨小娥笑了,却为他替自己掉泪而感到心暖,抽出手给他脸颊擦了擦,估计是操心过度,瞧,本来就黝黑的肌肤这会又黑了几分,粗糙得很不行,嘴巴附近全是一根根竖起来的胡渣子,邋遢得,哪里像训练场上一身威严,且严格自己外貌干净利索的老兵呀。
&ldo;快别哭了,被人看到了多不好。&rdo;杨小娥道。
&ldo;看到就看到,有啥。&rdo;心疼自己婆媳而哭,张振国不觉得有啥好丢脸的。
&ldo;也倒是,只是,你一哭,我就有点难受,也想哭。&rdo;
&ldo;那不成,你不能哭。&rdo;
&ldo;那你也别哭了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张振国擦了擦眼泪,完了俯身,双手捧着媳妇苍白憔悴的小脸,唇落于她的额头,眸中尽是愧疚,&ldo;小娥,辛苦你了,就这一次,唯独一次,绝无下列,往后,再也不会让你受生娃的罪了。&rdo;
杨小娥眨眨眼,&ldo;那可不成,我还想要闺女呢。&rdo;
&ldo;那就抱养。&rdo;
&ldo;不成,我想自己生。&rdo;
&ldo;我不同意。&rdo;
&ldo;诶,振国,我真的想要闺女嘛。&ldo;杨小娥不悦地微微嘟起嘴巴,双眼颇为幽怨的盯着张振国看,男孩子嘛,就从小弟身上看出来两岁多左右就不大好管教了,这一下子生了三个男娃娃,将来能不被气死都知足了,好歹有个小闺女陪在身边聊聊闷心声吧。
张振国无视媳妇的撒娇抱怨,只是将唇凑了上去紧贴她的,轻轻地咬磨着。
杨小娥忘了埋怨,脸上一阵燥热,这男人,啥时候学的这招哄女人闭嘴的方式,这里是病房,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,也不怕被人瞧见了。
不过,她却不想推开,本能地抱住张振国,闭上双眼仍他浅浅地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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