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韦道:“丞相,兴霸可有衣冠冢?”
“我们也当去祭拜一下他。”
潘凤道:“祭拜他作甚?”
“他还没死呢。”
“吾听闻……”
“有人在冀州看见了他。”
“还有人在江州也看见他了。”
“他既然不愿意回来,那么,自然也有他的理由,都是一把年纪了,他大概也是打仗打累了。”
“由着他去吧。”
典韦在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是最近以来所听到了一个唯一让人高兴的消息了。”
他在挪动着身体。
以前,他这副庞大的躯体,让他在战场之上无往而不利,可老了之后,他这副庞大身躯,完全就成为了累赘。
一身的伤,是这儿也不舒服,那儿也不舒服,行动起来也甚是不便。
仿佛每次挪动一下,就要用尽浑身的力气。
潘凤煮上了火鼎。
典韦在火鼎里面捡了一块肉,说道:“丞相,俺……俺估计……”
“应是活不过今年了。”
“大限将至了。”
“每夜都睡不好……”
“有时候俺就看见,阿妈就在床边给我唱歌!”
“她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,躺在粮食里睡觉。”
“但她最后是饿死的,俺杀人离乡,她无人照顾,就这么饿死了。”
“她大概是在怪我吧。”
“而我也就要去找她了……”
潘凤提起了筷子来,眼中微微动了动之后,他又将筷子给放下了,说道:“说这些干什么。”
“你还能再活三十年。”
“活到八十、九十、一百……”
典韦埋头吃肉,道:“以前老人说,老狗要死的时候,它们自己就能够感觉到,接着就会自己离家,找个地方悄无声息的死去。”
“我这条老狗。”
“也已经感觉到了。”
潘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从火鼎里,将最鲜嫩的那块肉夹了出来,放在了典韦的碗里。
“吾最近学了一套养生之术。”
“你也学学看吧!”
典韦这种斗将,年轻时受伤无数,老了之后,那些旧伤复发。
仿佛就是……一夕之间。
人已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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