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伦切着香肠,眼睛却盯着蹲在身侧铺餐巾的卢卡斯。
他的金发蓬乱,蓝眼睛泛起流连的波光,忙活的动作十分认真,细致的程度不符合他狂放的性格。他粗莽外表下的细致,此刻全然流露了,非常的难得一见。
&ldo;我有时候,真庆幸买下了你。&rdo;赫伦看着他说,&ldo;你就像父亲一样照顾我,我真怀疑你的到来是上天给我的补偿。&rdo;
卢卡斯动作一顿,抬眼笑道:&ldo;能得到您这种赞扬,是我毕生的荣幸!&rdo;
百叶窗挡出的光影映在他脸上,金黑相间的,蓝眼珠被照成离奇的半透明色。他的嘴唇被一道金光照亮,很是干燥苍白,嘴唇上覆盖一层薄薄的干白皮。
赫伦盯紧那两瓣唇,想起某种不好的回忆,突然说:&ldo;过来些,卢卡斯。&rdo;
卢卡斯迟疑地照做了。
赫伦抬起手指,润泽的指尖慢慢凑近、点触到他干燥的嘴唇,又像滑腻的蜗牛般缓慢地摩挲两下。
嘴唇上的触感就像小虫咬噬,顺着血管一路闯到心里去,麻麻痒痒的。
&ldo;以后,别让我看见你嘴唇干裂的样子。&rdo;赫伦撤回手。
卢卡斯呆愣住,心如擂鼓。
……
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罗马,人们起床对着神龛祷告时就注意到了。雨雪纷然而落,罗马城像被泼了层牛奶,又像披了层白棉花。雪花见fèng插针,但凡裸露的都是白的。
主妇们融化雪水添到饭菜里,感谢来自神明的赐予;男人们光着臂膀挖地窖,将葡萄酒桶冷藏在内。人们欢欣这罕见的雪,在街上建起神像、虔诚地膜拜。孩子们连斗篷也不穿,到处乱窜、欢快地打雪仗。
中庭落满积雪,赫伦没让奴隶清扫。他穿砖红色的斗篷,笔直地站在庭院中央,像雪地里凭空燃烧的一把火,明丽极了。
他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,心里一动,轻轻笑起来。
加图索带着妻儿来做客。
他一如既往地一身黑,胖脸笑成一朵花。
苏拉抱着小小的塞涅卡,初为人母的她更加温婉。她的眼睛多了股柔情,好像看谁都是她的宝贝儿子;仿佛世间的一切罪恶,在这双眼睛前都会被原谅。
&ldo;赫伦,瞧瞧你可爱的侄子!他已经长大很多了。&rdo;
她把塞涅卡捧出来,那团圆圆的襁褓蠕动着。赫伦凑近一看,婴儿已经褪去小老头的壳子,大眼睛十分黑亮,他攥起小拳头,忽闪着眼睛,朝赫伦甜甜一笑。
&ldo;抱抱他吧,他看起来很喜欢你!&rdo;苏拉微笑着说。
赫伦小心接过婴儿,用手戳了戳他的酒窝,浅浅笑起来。
&ldo;噢,快看看我这个傻弟弟吧!&rdo;加图索揶揄地笑道,&ldo;他看起来比塞涅卡大不了多少,就像个找妈妈要奶吃的小男孩儿!&rdo;
&ldo;闭嘴!加图索,连塞涅卡都比你像个成年人!&rdo;赫伦瞪他一眼。
两人拌了一会嘴,加图索带着苏拉去探望他的姑母。范妮灰暗的脸有了笑容,她表扬苏拉为克劳狄诞出子嗣,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枚祖母绿赠给她,吻了吻塞涅卡的额头。
赫伦准备了丰富的午宴。
壁炉隆隆燃烧,噼里啪啦地响。餐室里热浪翻滚,用餐气氛十分热烈。
沙发间的方桌摆得很满。烤鱼是少不了的,烤睡鼠的肚子里塞满藏红花,麦片粥滴了蜂蜜,用肉桂煎烤的生蚝,还有特地为加图索准备的烤火烈鸟舌。
贵族三人躺着吃饭。苏拉用勺子把米粥弄碎,慢慢地喂塞涅卡;加图索则狼吞虎咽一脸油光,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。他用脏不少餐巾纸,时不时举起盘子,让奴隶给他添加食物。
&ldo;我听姑母说,你最近被密涅瓦女神眷顾了。每天都会读书写作,还练习演讲,挣的钱也全部存起来。&rdo;
加图索撕掉烤睡鼠腿,贼笑着说,&ldo;怎么,你想通了?是不是想来元老院陪你的表哥了?&rdo;
&ldo;滚吧!&rdo;赫伦攥起餐巾纸朝他砸去,&ldo;我只是不想再当个醉生梦死的混蛋!&rdo;
加图索哈哈大笑。他笑得太剧烈,拿着睡鼠腿的手不停颤抖,酱汁沾到他脸上,&ldo;没想到我还能听到你说这句话……天哪……我还以为你要以懒猪的身份活一辈子!&rdo;
他渐渐收敛笑容,放下睡鼠腿,正色道:&ldo;不过……我很高兴你能勤奋起来。元老选举时,我会帮助你的。&rdo;
赫伦淡淡一笑:&ldo;不胜荣幸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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