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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不知过了多久，温婉醒来，扭扭发麻的脖子，迷瞪着眼，有片刻的惺忪，然后才意识到还是在商逸的车上。

看看窗外，&ldo;到了?怎么没叫我?&rdo;

&ldo;堵车，也是刚到。&rdo;

温婉解开安全带，把外套还给商逸，&ldo;今天谢谢你了。&rdo;

商逸&ldo;嗯&rdo;一声，也只有今天她才谢得真心实意些，&ldo;快回去吧。&rdo;

温婉上楼，开门，踢了脚上的鞋，不经意抬眼，时钟已经指向了十‐‐路上堵了好几个小时?

走到窗前，商逸的车正在缓缓离开。

1本句化自王选先生的夫人陈堃銶为其写的挽联&ldo;半生劳苦，一生心安&rdo;。

☆、树倒猢狲散

周永年葬礼完了，但身后事没完。

他虽然没有皇位要传承，但还有项目，有一堆的学生。对于前者，是云山雾罩的&ldo;八仙过海各显神通&rdo;，后者则是带些凄凉色彩的&ldo;各自去寻各自门&rdo;1。

事情已经如此，&ldo;改朝换代&rdo;是势在必行了，但温婉还是忍不住地伤感。

当年高考选了a医大，而且是变态的本硕博八年，虽然彼时的温婉不承认，但怎么会与周永年没有关系呢?

中二病还没好的温婉在笔记本上写，&ldo;科学家是中华的脊梁&rdo;，后面描了三个粗粗的感叹号。

当时听说了温婉的高考志愿，周永年并不意外，&ldo;这个孩子适合做学术研究。&rdo;

听了这话，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温婉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迈上了科学家之路。

想着想着就鼻子发酸，温婉赶忙打住。

王媛媛走过来，小声跟温婉嘀咕，&ldo;你说我该选谁当导师啊?&rdo;

王媛媛已经是博士最后一年，转过年来就毕业了‐‐最重要的一关毕业论文还没弄好，答辩也没进行，结果导师没了……

&ldo;郭师叔，嗯，看着倒是不错，但算盘太精了。&rdo;王媛媛噘着嘴。

&ldo;那就蒋老师。&rdo;温婉说的是四楼的另一位差不多方向的博导蒋淑敏。

王媛媛连连摆手，&ldo;蒋老妖‐‐我怕自己hold不住啊。&rdo;

&ldo;赵老师、孙老师你估计嫌资历不够，秦老师倒是资历够老，在圈里也有名气，但他的学生太多了。&rdo;数一数，一共就这么点儿人，温婉摊手。

&ldo;唉!还是你好命啊，我这是前路茫茫!&rdo;温婉知道王媛媛说的不只是导师的事，还有工作。

温婉学术好，博后两年作为过渡，然后就会留校任教。博后的导师又与博士导师不同，前者关系松散，是所谓&ldo;合作关系&rdo;，而且不关系学位、毕业这样的大事。

温婉道，&ldo;你又不愿留在学校教书。&rdo;

&ldo;那是因为我没法留在本校!&rdo;王媛媛翻个白眼儿，&ldo;师姐，你这种永远处在&lso;实验组&rso;的人，简直太讨厌了!&rdo;

如果是以前，温婉可能会皮一句，&ldo;我也不想的。&rdo;现在她对师妹的玩笑话，却只是摇摇头，&ldo;其实以你的性子，或许去企业更好。大型药企，国资的、外资的，还不是任你选。&rdo;

&ldo;哎，你说我要是去盛美怎么样?&rdo;王媛媛眨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问。

想想商逸的布局，温婉认真地回答，&ldo;其实还不错。&rdo;

&ldo;嘁‐‐&rdo;王媛媛自己先否了，&ldo;才不去给你打工，商少奶奶!&rdo;

温婉推她，&ldo;干活儿去!干活儿去!别跟这儿给我瞎扣帽子了。&rdo;

王媛媛最后给她透个信儿，&ldo;听说郭顺铭很有意接手荇黄素这个项目。&rdo;

温婉点点头，没说什么。

王媛媛倒是有点轻松地走了，果真是人人都有难念的经啊。以温婉的资历，独自扛不起这个项目，势必要与别的导师合作，而如果她不选拿到这个项目的导师作为自己的博后导师，就只能放弃这个项目‐‐不过话又说回来，荇黄素这个才只过了初审，这时候老师出事，能不能立项成功都是未知数呢。

温婉手机铃响起。

温婉接听，&ldo;爸‐‐&rdo;

&ldo;听说永年‐‐过去了?&rdo;温广鸣去深山闭关了一个月找音乐灵感，回来就被告知了这个坏消息。

&ldo;嗯。&rdo;

父女俩在电话里沉默了下来。

&ldo;你有空多陪陪你师母。&rdo;

温婉答应着，挂了电话。

于温婉对周永年那种亦师亦父的感情，温广鸣过去有点吃味儿，曾当面跟周永年半真半假地说，&ldo;得，我一个闺女，分了你半个。&rdo;

周永年擅长冷幽默，&ldo;那不是很好?你有一个半闺女，我也一个半。&rdo;

想到老友的音容笑貌，温广鸣不由得怅然。

温婉时常去探望梅晴，师母还是没大缓过劲儿来，倒是周晨一夕之间长大了。

周晨过去对温婉的态度很复杂，一方面她是那种&ldo;别人家的孩子&rdo;，有点讨厌，一方面对这个姐姐又有点羡慕，觉得她挺酷，综合一下，一见到温婉，就别别扭扭的。

再见周晨，她明显地妥帖了，耐心地陪着母亲说话，临走前安排母亲的衣食住行。对温婉，再不是十来岁时那副样子，现在，不像闺蜜，倒有点像表姐妹‐‐过去或许有隔阂，但毕竟熟悉，有些事可以全权拜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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