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,夜君扉不过是抬了一下手,就把人给杀了,郑城主还得在旁叫好。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百姓,立即站出来指认其他巡城卫的罪行。让夜君扉意外的是,竟没有什么人来指认周树易。夜君扉直接让郑城主审案,那些巡城卫,哪些该打,哪些该杀,当场执行。郑城主平时在府衙里作威作福,被逼得当街审案还是第一回。夜君扉那把带血的剑插在那里,他完全不敢反抗。这案子说是他在审,其实是夜君扉在审,夜君扉审出结果的时候,象征性地问一下郑城主就算是结案。而夜君扉审案十分简单粗暴,百姓拿出证据,指证巡城卫做下的罪行。直接就判案,除了于队长外,夜君扉没有再动手杀人,只是让无戈带着众侍卫行刑。这些巡城卫绝大多数都顶着巡城卫的身份,做了不少的欺压百姓的事情。夜君扉索性让百姓搬来板凳,将那些巡城卫按在板凳上,一字排开,统一行刑。几十个粗壮的汉子齐刷刷地躺在板凳上,夜君扉的侍卫手起板子落,鲜血四溅,那场面,壮观至极。众巡城卫痛得嗷嗷直叫,老百姓拍手称好。不少百姓到夜君扉的面前磕头:“谢世子为我们申冤!”
夜君扉伸手将百姓扶起来道:“我来晚了,让你们受苦了!”
对百姓而言,王府世子的身份何等贵重,今日不但舍身救人,为他们出头,还亲自扶他们。这是他们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事!一时间,夜君扉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,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高大,都夸他是青天大老爷。林岫烟在旁看到夜君扉这一系列操作,在心里为他竖个大拇指。他既为她出了头,又赢得了民心,不愧是夜君扉。这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,早有人去通知了平南王。平南王今天当众摔了一跤,颜面尽失,心里窝着一团火。他听到王府长史把这件事情说给他听的时候,脸色十分难看。他忍不住骂道:“这个逆子想要做什么?”
长史轻声道:“世子应该是想要赢得民心。”
平南王骂道:“他上午才从本王这里拿走政事堂的钥匙,下午就去收买人心。”
“按这节奏,他明天是不是就该来找本王,让本王把王位让给他?”
他骂完之后冷声道:“他堂堂世子,当街审案,这成何体统!”
“你现在立即过去一趟,把他给本王带回来!”
长史应了一声,很快就去了事发地点,却发现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,他一时间根本就挤不进去。旁边的百姓见他往前挤,瞪着他道:“你若有冤屈,去后面排队!”
长史看了那百姓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。他能成为长王府长史,原本就是个聪明人,知道这种情况,大概率是叫不走夜君扉的。而他还要对平南王交差,索性就绕到一旁,听夜君扉审案。他听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,听得夜君扉条理清晰的断案,他轻轻叹了一口气。他作为王府长史,总领王府所有的事务,对夜君扉也有些了解。这位世子的能力,绝不是夜景闲那种被平南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子能相提并论的。烈风城巡城卫欺压百姓的事情,长史也听说过一些,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。平南王府所有烈风城,居然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是平南王的失职。只是这话他是断然不敢对平南王说的。他回到王府又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后道:“世子行事虽然有些不妥,但是巡城卫更加不妥。”
“巡城卫原本应该是保护百姓的,现在却变成了欺压百姓的所在。”
“这种情况若是不加以遏制,只怕后果会十分严重。”
平南王没好气地道:“就算这件事情郑城主做得不妥,那也轮不到那个逆子来过问!”
长史低着头没有说话。在他看来,何止郑城主做得不妥,平南王这位烈风州的王,也是失职的。平南王为了平衡烈风州各派系的关系,任用郑城主这么一个贪财平庸的人做城主,只怕原本就是错的。平南王瞪着他问:“你该不会支持他这么做吧?”
长史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十分恶劣,他不愿意参与进来。他只道:“我只是就事论事,世子今日行事虽然张扬,站在百姓的立场来看,他却是对的。”
“王爷若觉得世子不对,等他回来责罚他便是。”
平南王听到这话有些心梗,他如果能罚得了夜君扉,他何至于如此纠结?他冷着声道:“本王知道了,你下去吧!”
长史知道今天他已经触怒平南王,此时不再多说什么,扭头走了出去。平南王伸手按了按眉心,他此时只觉得,但凡夜君扉所到的地方,就没有一个安生的。眼下巡城卫爆发了这么大的问题,他就算是要罚夜君扉,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借口,否则容易失掉民心。夜君扉拉着郑城主在街边审了几个时辰的案子后,基本上负责值守这一片的巡城卫都被打了一顿。郑城主一个下午,不知道偷偷擦了多少回汗。他强烈怀疑再这样下去,他也会被百姓告。事实证明他的怀疑是正确的,确实有百姓来告他,只是百姓的手里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罪。夜君扉对状告郑城主的百姓和颜悦色地道:“我们凡事讲证据。”
“你若有证据能证明郑城主确实做了这些事情,我自当替你们做主。”
“眼下你证据不足,我不可能因为你的只言片语就问罪郑城主。”
“往后你如果有任何关于郑城主欺压百姓的证据,随时可以到王府来找我。”
他说完又对郑城主道:“他和他的家人往后若有任何危险,我都默认是郑城主的手笔。”
刚想回头收拾那个百姓的郑城主:“……”他想问候夜君扉的祖宗十八代。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天色已晚,夜君扉和林岫烟都有些累了,两人便回了王府。只是他们才走到王府门口,便有小厮过来道:“王爷请世子和世子妃过去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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