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殿外阳公公到了,尖着嗓子唤道:“熹妃娘娘。”
熹妃马上坐正了身体,和冬萱相视着,整了整脸色,极轻地清咳了声,才朝外道:“进来吧。”
阳公公推开门,踏步进来,屈身尖声道:“熹妃娘娘,皇上传您去一趟。”
熹妃闻言,顿时喜上眉梢,惊喜又带着不敢相信地瞪了瞪眼,叫道:“真的?皇上传臣妾过去?”可把渴望得到圣宠的深宫妃子演得入木三分。
阳公公默默地把熹妃的反应看在眼里,其实与其他的几个妃子相差无几。
“是的,皇上让您过去。”阳公公道。
熹妃一下从榻上跃下,玲珑小巧的玉足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:“我就知道皇上没有忘了臣妾!”
冬萱连忙拿过地上的鞋:“娘娘,地上冷,把鞋穿上吧。”
熹妃不答,回之以魅惑的大笑:“冬萱冬萱,听到没,皇上传我过去!皇上没有忘了我!”熹妃看起来有些兴奋地忘乎所以。
冬萱俯身帮熹妃穿上鞋,边穿边配合熹妃道:“是,奴婢就说,娘娘这么漂亮,皇上怎么可能不喜欢娘娘!”
阳公公冷眼看着,这样的自作多情,在他看来,再平常不过。
终于,他见冬萱帮熹妃穿好了鞋,道:“娘娘还是快随老奴走吧,可别让皇上等久了。”
熹妃点头,脸上是掩不住笑意:“是,那就麻烦公公带路吧。”
阳公公转身就在前头带路。
冬萱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熹妃,若是一有差错,那……
熹妃会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,随即扭着纤腰跟着阳公公出了殿门,坐上了仪舆。
走到半路,熹妃这一行人正好遇上了秀妃,两人皆坐着相差无几的红木仪舆。
“姐姐,怎么正好遇到你?”秀妃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着道。
相比熹妃的浓妆艳抹、妖媚撩人,秀妃就显得清纯干净多了,肤如凝脂,眉如柳叶,明眸善眯,身着荷花长裙,芊芊玉手正不断地抚摸着她那尚平坦的小腹,望着熹妃的眼里绽放出得意的光。
熹妃面上亲切地笑道:“好妹妹,没想到会正好在这里遇上你。”心里则是冷笑,看你还能得意多久。
秀妃听到熹妃所说的,笑着更为得意起来:“我正要去见皇上。”
熹妃心里并不意外,却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:“我也是要去见皇上呢。”
秀妃有些错愕,难道皇上传的并不是她一个人?
熹妃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,好看的眉高高扬起:“或许皇上叫的是我们两人,我们就一道去吧。”
秀妃不大情愿地嘟了嘟嘴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原本以为皇上终于想起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,自己也终于可以翻身了,没想到皇上叫的不止是她。
两架仪舆一道走了一阵,到了永寿殿。
秀妃望着近在眼前的永寿殿,更为错愕。怎么来的是永寿殿,太后这儿?
阳公公走在最前面,望望前面的殿门,转身对熹妃和秀妃道:“我们到了,还请两位娘娘下来吧。”
熹妃和秀妃点着头,起身,分别在自己的贴身侍女的搀扶下下了仪舆,站定,挑衅一般地互相看了一眼,才跟上阳公公的脚步向里走去。
殿内简直挤满了人,秦肆玉坐在最中央的长榻上,皇后坐在他的旁边;秦辞玉和沈阙则一坐一站地待在秦肆玉的一侧;下面跪着一排粗衣的下人,正在受审;而原本跪成一排的太医大部分已被放行,只留下德高望重的刘太医;刚到达不久的淑妃竟然也跪着,就在那些下人的前面。
人虽多,殿内却静得鸦雀无声,甚至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也可以听得极为分明,静心熏香的烟雾仍袅袅弥散着,空气中有淡淡地清香,却令人心不自觉地一紧。
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般,熹妃和秀妃都有被这庄严肃然的气氛给吓得愣了愣。
阳公公俯身垂头,眼睛盯着脚尖,道:“皇上,熹妃和秀妃到了。”
秦肆玉点头,阳公公快速迈步到秦肆玉耳边轻动唇瓣,似在说些什么。
其实,他不过是在把几位娘娘的反应汇报给秦肆玉听,这是秦肆玉早就吩咐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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