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。
容点点吃惊地瞅着轮椅,好一会,才慢慢抬头,瞅向坐在轮椅上的人。
“啊呀!”容点点惊呼一声,“叔叔,我认得你。”
瞧瞧,那五官她都见过,太熟悉了。
“认得我?”叔叔问。“是呀!”容点点挠挠后脑勺,“叔叔,你的眼睛,眉毛,脸,我都见过。不过,我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了。对不起啊李叔叔。”
容点点压根就没忆起,这样的五官,她曾经在A城那个紫香花园有过一面之缘。只可惜人和照片多少有点差距,她太小不会分辨。
“李叔叔?”这回,对方的眉皱起来了。
“对呀!”容点点拼命点头,“我昨天就来过啦,我听见一个阿姨在喊你‘李’,所以当然是李叔叔啦。”
“是Leo,不是李。”他说。
容点点摸摸头:“那不就是李吗?”
“……”他写给她看,“Leo。”
“就是李嘛!”容点点坚持着,“你听,你说的明明是李。”
“……”这回,没人回应容点点了。他抬起手臂,修长的指尖轻轻落上她小巧的鼻尖,捏了捏,喃喃一句,“真漂亮!”
他出神地凝着面前的小娃儿——粉红的冬裙,踩着双小巧柔软的红色小皮鞋,穿着雪白半厚的袜子。手腕间还带了条血红的玛瑙手链。在这样的季节,一身红色带来无限生机。
虽然小,却浑身都散发无限活力。这样的风格,他隐约似乎有些记忆。
可惜他想再记得清楚些,却什么也没有了。
“呃?”容点点一愕,小心翼翼地推开他的手指。
大家都说,她的鼻子是妈咪唯一给她的礼物,其余都是爸比给的。她可不能把妈咪唯一的证明给抹了。
见她推开自己的手,他微微一怔。尔后,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容点点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,赶紧将身后的巧克力高高举起:“李叔叔,我特意来看你的。这是送你吃的。”
容点点热情地将巧克力放进他手中。
他久久凝着手中的巧克力,好久才微微挑眉,凝着面前正在等表扬的容点点:“你妈咪没告诉你,叔叔都不吃巧克力?”
“……”容点点张大嘴巴,吃惊地瞪着他。
她的满腔热情,立即被一盆冷水当头冲下,一丝不存。
“你是个坏叔叔。”容点点咬着牙,委屈地红了眼睛,憋着气儿,“我是特意来安慰你的。李叔叔,我再也不理你了……”
然后,容点点高高一扬手,手中圆圆一颗巧克力,立即划出一道圆弧,跃过防盗门,落上外面的水泥地。
只听到细微的一声落地声。
然后,容点点转身就跑。跑到门外,她又转过身来,明明小小年纪,却神色复杂地瞅了他的轮椅一眼,然后委屈地飞跑开了。
好一会,他才一转轮椅,找到一个最佳视角,凝着门外那颗落地的巧克力。
粉红色的糖纸包着,小小的,但却似乎透着生命力,诱惑着他……
最终,他的大掌摸上轮椅,缓缓推着轮椅,拉开门,弯腰伸手拾起那颗小小的巧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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