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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听证会破发难证新政实效（第1页）

咸阳农桑新政听证会的议事厅里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案几一字排开，左侧坐着李斯派系的老派官员与农桑司资深吏员，右侧是支持新政的中立派官员，司长端坐主位，目光扫过全场时，落在了站在中央的张伟身上。

韩腾率先起身，青色官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，手里攥着一卷竹简，语气带着刻意的尖锐：“启禀各位大人，臣有三问要问张主事！其一，他推行的‘差异化扩种’，无任何古法典籍支撑，纯属标新立异，置农桑稳定于不顾；其二，他沉迷所谓‘表格统计’，数据全凭自己绘制的格子记录，无竹简备案，真假难辨，恐有造假之嫌；其三，他核查县域数据时，小题大做，追责过严，搞得人心惶惶，严重影响跨县协作，违背‘稳字当头’的农桑原则！”

话音刚落，左侧立刻响起附和声。一名老派吏员补充道：“韩科长所言极是！《农桑辑要》明确定论‘广种薄收，以量取胜’，他偏要分什么平原山区，这不是违背祖制吗？”另一名官员也说：“表格这等新奇玩意儿，连秦律都无记载，怎能作为决策依据？臣恳请暂停新政，恢复古法推广！”

张伟站在原地，神色平静，手里捧着厚厚的证据册，等众人发难完毕，才缓缓开口：“各位大人的质疑，我逐一回应，所有结论都有数据与事实支撑，绝非空谈。”

他先拿出“关中县域扩种成效表”，展开铺在案上：“关于差异化扩种，所谓‘无古法依据’，实则是对古法‘因地制宜’的细化。平原县按方案扩种冬小麦后，亩产达3.2石，比‘一刀切’推广的县域高0.8石；山区县推广耐旱粟种，灾年减产率从30%降至8%；薄地县试种大豆后，土壤肥力提升，今年粟米亩产比去年高0.6石。这张表格记录了十县半年的实际数据，每个县域的产量、收益都有村民签字与粮仓入库记录佐证。”

他又指向表格里的对比项：“若按古法‘广种薄收’，关中十县预计总产1.2万石；按差异化方案，实际总产达1.5万石，增收3000石，这难道是‘置稳定于不顾’？”

主位的司长拿起表格翻看，频频点头。中立派官员里，有人忍不住说道：“数据详实，逻辑清晰，比空喊‘祖制’实在多了。”

接着，张伟回应表格统计的质疑。他让人抬来两摞资料，一摞是新政后的表格汇总，薄薄一册；另一摞是之前的竹简记录，堆得像小山。“各位大人请看，这是十县半年的农桑数据——用表格统计，仅需1册，查找某县某作物的产量，一炷香即可；用竹简记录，需翻查30余卷，耗时一个时辰，还易出错。”

他拿出之前的核查案例：“华阴县虚报数据，正是通过表格溯源，快速发现‘申报面积与联盟旧数据差异过大’，才启动核查。若用竹简，恐怕至今都查不出问题。秦律虽无‘表格’之名，却有‘统计需明辨可溯’之实，表格法正是践行这一原则，何谈造假？”

最后，针对“核查过严”的质疑，张伟拿出《秦律?田律》抄本与虚报危害分析表：“《秦律》规定，虚报农桑数据者需追缴补贴、问责主事。华阴县等三县虚报270亩，企图骗取810贯补贴，若不追责，其他县定会效仿。臣核算过，若纵容虚报，今年关中农桑补贴将多支出2300贯，相当于10个县的农具改良预算，最终受损的是农桑新政推进，是百姓的切身利益。”

他转头看向韩腾：“韩科长说‘人心惶惶’，可臣这里有十县吏员的反馈记录——核查后，如实申报的县域占比从70%升至95%，村民对新政的信任度提升3成，这绝非‘影响协作’，而是肃清乱象、稳固根基。”

张伟话音刚落，一名来自清河县的吏员代表突然站出来：“启禀各位大人，臣可为张主事作证！清河县按差异化方案扩种冬小麦，今年亩产增收3斗，村民分红多了2成，表格统计让我们对账更清晰，核查也让老实人不吃亏，这新政是真真切切的惠民之举！”

议事厅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左侧的老派官员面面相觑，韩腾脸色铁青，还想反驳，却被司长抬手制止：“好了，事实胜于雄辩。张伟主事的回应有理有据，数据详实，新政成效显着，所谓‘发难’，实则是对新政的误解。”

司长站起身，语气郑重：“本司决定，农桑新政继续推进，张伟主事升任‘关中农桑新政推广副主事’，全权负责后续扩种、数据统计与核查工作。韩科长及相关吏员，需全力配合，不得再以‘古法’为由阻挠新政。”

听证会结束后，张伟走出议事厅，阳光洒在身上，连日来的紧绷终于舒缓了些。司长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好好干，新政需要你这样务实较真的人。对了，嬴政太子即将亲政，朝廷计划举办‘农桑新政成果展’，向全国展示关中经验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，十五日内完成布展，不能出任何纰漏。”

张伟心里一喜，这是展现新政成效的好机会，连忙拱手应下：“请司长放心，我定全力以赴！”

可刚回到农桑司，就接到了坏消息。王旬急匆匆跑来：“张主事，不好了！韩科长刚才让人把科里存的部分县域成果资料拿走了，说‘代为保管’，可咱们布展需要这些资料，他这是故意使绊子！”

张伟心里一沉，韩腾在听证会上失利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拿走资料就是想让他无法按时完成布展。他立刻让人去韩腾办公室索要，可去的人回来禀报：“韩科长说资料‘不慎遗失’，还说布展本就该按古法来，没必要用这些‘新奇数据’。”

更棘手的是，部分老派官员也出面施压，说“成果展应突出古法农桑，新政内容不宜过多”，甚至要求去掉表格展区，只展示传统农具与典籍。

张伟看着布展清单，眉头紧锁。十五日内，他不仅要重新收集遗失的资料，还要协调各方，保住新政核心展区，时间紧、阻力大。而且，他隐约听说，韩腾还在暗中联系之前被核查的三个县吏员，企图让他们在成果展期间散布谣言，抹黑新政成效。

夜色渐浓，张伟坐在案前，铺开布展规划图。他把展区分为三部分：实物展区（改良农具、新作物样本）、数据展区（表格化汇总数据、可视化差异图）、实操展区（邀请村民现场演示种植与工坊加工）。数据展区是核心，必须保住；遗失的资料，只能通过联盟紧急协调，让十县吏员加急传送副本；至于老派官员的施压，他打算直接向司长汇报，强调“新政成果是展的核心，也是太子亲政前的重要民生答卷”。

可他心里清楚，韩腾绝不会轻易放弃。十五天的时间，既要筹备布展，又要防备韩腾的暗中使绊，还要应对老派官员的阻挠，这场成果展的筹备，比之前的任何挑战都要复杂。

张伟拿起炭笔，在规划图上标注出“加急收集资料”的县域名单，指尖划过“十五日内完成”的字样，眼神坚定却也藏着一丝忐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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