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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草木灰 ＋ 石灰防虫稳住苗情长势（第1页）

沙洼村的麦田里，刘大叔蹲在田埂上，手指抚过粟苗发黄的叶片，指腹蹭到细碎的黑斑点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才几天啊，好好的苗就变成这样了！叶上有虫，根也有点烂，这可咋整啊！”

周围围了十几个村民，看着自家田里日渐枯萎的粟苗，个个愁眉不展。王二牛急得直跺脚，跑去找张伟时，连鞋都跑掉了一只：“小哥，沙洼村、乱石村的粟苗都病了！叶子黄、有虫眼，再不管，今年的收成就没了！”

张伟赶到沙洼村时，夕阳正斜照在麦田上，本该翠绿的粟苗，却有近三成叶片泛着枯黄色，风一吹，病苗晃悠悠的，像是随时会倒下。他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片病叶，叶背藏着米粒大的黑虫，正啃食着叶肉，再扒开根部的泥土，根须有些发黑——这是蚜虫和根腐病的混合病害，他在现代见过类似的情况，只是没想到在古代会遇上。

“大家别慌！这病能治！”张伟站起身，声音尽量沉稳，可心里却没底——他只知道草木灰能防虫，石灰能消毒，两者混合会不会有效？会不会像村民担心的那样“烧苗”？

他立刻让人找来《农桑典籍》，翻遍了“防虫”“治腐”的章节，只找到“草木灰撒根防地虫”“石灰水浸种防霉变”的零星记载，却没有两者混合使用的案例。“只能试！”张伟咬了咬牙，“草木灰能杀蚜虫，石灰能消毒防根腐，按1:1混合，说不定能管用！”

可这话刚说出口，就遭到质疑。沙洼村的老周摇头：“石灰那东西烧得很，撒到田里，苗不就烧死了？俺们之前用石灰修房子，滴到菜苗上，菜苗当天就蔫了！”周粮商的伙计不知何时又混了进来，趁机煽风：“就是！他这是瞎指挥！治不好病，还得把地毁了，以后连粟米都种不了！”

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，有人甚至提议：“要不还是拔了病苗，改种豆子吧，至少能保点收成！”

“不能拔！”张伟急忙拦住，“现在拔苗，不仅之前的功夫白费，豆子也赶不上生长期，更亏！我选一亩病苗最少的田做试验，要是三天后苗没好转，再拔也不迟！而且我保证，要是试验田的苗被烧死，损失由合作社补！”

他当即让人准备材料：五十斤草木灰、五十斤生石灰，还有十几口大陶缸。在试验田边，张伟亲自调配：“先把生石灰兑温水化开，放凉后再拌草木灰，按1:1的比例，搅成糊状，不能太稠，不然撒不开！”

王二牛撸起袖子帮忙搅拌，石灰水溅到手上，烫得他龇牙咧嘴，却还是坚持：“只要能治好苗，这点疼不算啥！”张伟赶紧让他用清水冲洗，又教大家用麻布裹住手，避免烫伤——细节处的关心，让村民们的抵触少了些。

调配好“草木灰石灰糊”后，张伟用竹筒做的简易喷雾器（之前工坊改良的工具），往病苗的叶片和根部喷洒，又让村民用小铲把剩下的糊状物轻轻埋在根部周围，“这样既能杀叶上的虫，又能防根部腐烂，记住，别喷太多，叶片上有薄薄一层就行！”

接下来的三天，张伟几乎住在了试验田边。天不亮就去查看苗情，正午记录叶片颜色变化，傍晚统计虫口数量。第一天，病苗没什么变化，黑虫还在啃食；第二天，叶片的黄色不再扩散，虫口数量少了一半；到了第三天清晨，奇迹出现了——病苗的新叶冒了出来，翠绿鲜亮，叶背上的黑虫几乎不见了，根部的黑腐也止住了。

“活了！苗活了！”刘大叔第一个发现变化，激动得拍手叫好，“你看这新叶，比没生病的时候还壮实！”村民们围过来，看着试验田里生机勃勃的粟苗，之前的质疑全变成了惊叹。周粮商的伙计见势不妙，偷偷溜出了人群，再也没敢露面。

张伟松了口气，立刻组织村民推广这个防虫法。他让人把“草木灰+石灰”的调配比例、使用方法写成口诀，贴在每个村的村口：“石灰温水化，草木灰来搭，1:1搅匀，叶根都要洒，薄敷不烧苗，三天病就好！”

推广过程中，还是出了点小差错。乱石村的村民没按比例调配，石灰放多了，喷到苗上后，叶片边缘有点发焦。张伟赶紧跑去指导：“石灰多了就加水稀释，再补喷一层清水，下次一定要按口诀来！”他还让村里的农桑骨干盯着调配，确保每户村民都用对方法。

五天后，沙洼村、乱石村的病虫害彻底得到控制。原本发黄的粟苗，重新变得翠绿挺拔，地里的蚜虫不见了，根腐病也没再扩散。县丞来视察时，看着恢复长势的麦田，笑着拍了拍张伟的肩膀：“你这法子真是妙！既用了古法里的草木灰、石灰，又有新的调配思路，比朝廷发的防灾手册还实用！”

消息传开后，邻县的农桑吏员也派人来请教。清河县的王吏员带着伙计，专门来沙洼村学习，看着试验田里的粟苗，忍不住问：“张吏员，你这草木灰和石灰的比例，是怎么想到的？要是换了其他作物，比如麦子，能用吗？”

张伟笑着解释：“草木灰碱性，石灰也碱性，按1:1混合，既能增强防虫效果，又不会因为碱性太强烧苗。麦子的话，可能要把比例调成2:1，减少石灰用量，你们可以先试种一小块田，没问题再推广。”他还把防虫的注意事项写成纸条，递给王吏员，“记得要选晴天用，雨后用效果不好，还要及时清理田里的病叶，避免再次传染。”

王吏员接过纸条，连连道谢：“要是早知道这个法子，俺们县之前的麦子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了！回去俺就试验，好用的话，一定派人来谢你！”

随着病虫害的控制，村民们种粮的积极性又回来了。原本打算改种豆子的村民，重新打理起粟田；之前对高产粟种有顾虑的村落，也主动来合作社申请明年试种。李伯看着自家田里长势喜人的粟苗，笑着说：“还是张吏员有办法！以后不管遇到啥难题，俺们都信你！”

可就在张伟以为危机解除时，赵三拿着一封来自咸阳的文书，急匆匆地跑过来：“张伟，咸阳农桑司派专员来了！三天后到咱们县，专门考察赋税改革和防虫成效，还要听你汇报具体的方法和数据，县丞让你赶紧准备汇报材料！”

张伟心里一紧。赋税改革的数据还好说，用表格就能清晰呈现，可防虫的方法——“草木灰+石灰”虽然有效，却没有农桑典籍的明确记载，专员会不会觉得这是“异端方法”，不认可？而且专员来考察，肯定会追问方法的原理，自己总不能说这是“现代常识”吧？

夕阳下，麦田里的粟苗随风摆动，翠绿的叶片在余晖中泛着光，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。可张伟的心里却沉甸甸的，他看着手里的文书，又想起之前郡级农桑官对“基础方法”的质疑，担心这次专员也会提出类似的问题。

他赶紧回到农桑署，翻出《农桑典籍》，试图在里面找到“草木灰+石灰”防虫的间接依据，又把防虫的过程、数据整理成表格，希望能让汇报更有说服力。可越整理，心里越没底——专员要是不认可这个“土方法”，不仅防虫成效不算数，赋税改革的试点成果也可能受影响。

夜色渐浓，农桑署的灯还亮着，张伟趴在桌案上，一边整理汇报材料，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向专员解释这个防虫方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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