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了点头,嘴角弯起一个很浅、但真实的弧度
“好。”
我们几乎同时站起身,椅子再次出响声。
把包装纸扔在桌上,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,重新投入外面温热的蝉鸣中时,我们俩,不约而同地,都轻轻地、几乎不可闻地,舒了一口气。
傍晚六点多的光景,太阳西斜,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橘红色的蛋黄,挂在天边,把整条街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。
温度仿佛比刚才碰面时宜人多了,但空气里依然湿闷闷的。
我们并排走在人行道上,方向很明确,不远处的“晨光文具”。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,交叠在身前的地面上,像两个沉默的引路人。
这短短的几分钟路,走得比想象中漫长。
我们保持着那种比同学近、比情侣远的微妙距离。
我盯着地上我们变幻的影子,余光里是她白色拖鞋里偶尔动一下的脚趾,和她小麦色的小腿。
“你妈妈怎么突然给你报补习班了?”我终于憋出一句。
“成绩不好呗。”她说,眼睛看着前方。
“哦…”
“嗯。”
对话又断了,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风筝又掉了下去。
我们拐进那条小街。街很窄,两边是各种小店卖3元一杯珍珠奶茶的、卖小孩玩具的。音箱里放着当时流行的网络歌曲,吵吵嚷嚷的。
文具店就在前面了。
走到门口时,我下意识地快走半步,伸手去推门。
杨颖几乎同时伸出手。
我们的指尖在冰凉的金属门把上方轻轻碰了一下。
这次轮到了她缩回了手。
一瞬间的尴尬,我赶紧用力地推开玻璃门,门上的风铃出一串慌乱的“叮铃”声。
混杂着纸张、油墨和塑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店里很挤。
狭长的空间,两边是顶到天花板的货架,中间留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过道。
顶上吊着一台老式风扇,慢悠悠地转着,出“吱呀,吱呀”的声响,吹出来的风也是温的。
老板是个5o多岁的阿姨,正坐在柜台后面看一台小电视机。她抬眼瞥了我们一下,又低下头去。
我们前一后走进去。
过道太窄了,我只能跟在她后面。
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后颈上,那里有细小的绒毛,被汗水微微打湿,贴在皮肤上。
她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绳是黑色的普通橡皮筋,扎得不算太紧,有几缕碎落在她晒成小麦色的后颈上,有时候会扫到肩膀。
“先去那边看看吧。”她回头说了一句,手指向左边最里面的货架。
“嗯。”我应着,侧身从她旁边挤过去,过道窄到我们必须有一个人侧身才能让另一个人通过。
我的胳膊擦到了她的胳膊,没有布料的间隔,感觉到她皮肤的温热和汗湿。
我挤到她前面,走向那个货架。
货架上堆满了各种本子。最前面是普通的横线本和方格本,封面朴素,印着“学习笔记”或者简单的几何图案。再往里,画风突然变了。
那是属于那个年代的审美非主流专区。
一整排笔记本,封面是清一色的暗色调深黑、紫红、墨蓝。
图案要么是破碎的羽毛悬浮在虚空中,要么是滴着血的玫瑰,要么是蒙着一层雾的、扭曲的星空。
还有那种巨大的、流泪的动漫眼睛,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世界。
字体更是灾难。火星文,或者那种刻意的繁体字,排列得歪歪扭扭
“『朂后1茨,莪说嫒伱』”
“寂寞、洳埖般绽放”
“45°仰望天空,泪就卜会落下来”
(谁知道再次在网上搜索这种字并复制粘贴下来的羞耻感啊…救救我,我真不行了)
我伸手,从架子上拿下一本。
封面是全黑的底,上面有一对破碎的天使翅膀,羽毛正在消散成光点。
正中央用银色写着“遗忘,是最温柔的惩罚。”
我翻开来。内页是浅灰色的,每一页的角落都印着一句小小的、疼痛的语录。纸质很粗糙,摸上去沙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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