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时而沉稳、时而又有些不着调的林玄策,与那个传说中背负诸天命运的……守望者联系在一起。
就在此时,林玄策的脑海中,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然响起。
“警告:检测到无法识别的高阶意志波动。波动源蕴含超越当前世界维度的信息法则。是否尝试进行深度解析?”
林玄策心中一动,毫不犹豫地在意识中回应:“是,立刻解析!”
他需要情报,关于魔帝,关于诸天守望者,关于那个最终的敌人,他需要知道一切!
“指令确认。启动‘源噬’协议,开始解析……”
刹那间,一股无形的、由无数细密数据流构成的吞噬波纹,从林玄策的意识海中蔓延而出,悄无声息地探向那道魔帝残影。
然而,就在波纹即将触及残影的瞬间,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有所察觉,他仅仅是眼眸微动,一股更为古老、更为霸道的意志便如天堑般横亘在前。
系统释放的吞噬波纹,就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世界壁垒,非但没能渗入分毫,反而被那股意志中逸散出的零星信息碎片冲击得剧烈震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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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析失败。目标意志位阶过高,蕴含规则碎片超越当前可解析范畴。反向解析捕获少量信息:‘灭世’、‘归墟’、‘囚笼’……”
一连串的失败提示和零碎的关键词让林玄策心头一沉。
连无往不利的系统,在这位上古魔帝的残影面前都吃了瘪,可想而知他全盛时期,以及他口中那个“诸天灭世者”是何等恐怖的存在。
魔帝残影似乎并未在意林玄策的小动作,或许在他眼中,那不过是蝼蚁的试探,无伤大雅。
他的思绪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,继续用那震颤灵魂的声音说道:“你不必紧张,我留下的这道残影,存在的意义并非战斗,而是为了等待一个答案……或者说,一个像你一样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整理那跨越万古的记忆。
“你想要对抗的‘诸天灭世者’,并非某一个具体的生灵。它没有固定的形态,没有独立的意志,更像是一种……概念性的存在。”
“概念?”林玄策皱起了眉,这个说法超出了他的理解。
“没错。”魔帝残影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,“它是万千世界所有负面情绪的集合,是智慧生灵心中一切的绝望、憎恨、贪婪与毁灭意志汇聚而成的终极体现。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宇宙的毒瘤,当一个纪元的生灵所产生的负面意志积累到顶点,它便会苏醒,化作席卷一切的灾厄,将整个时代埋葬,而后一切归零,重新开始。它的每一次觉醒,都意味着一个文明纪元的彻底终结。”
这番话,如同一盆冰水,从头到脚浇在了林玄策身上。
他原以为敌人是一个强大到极点的个体,只要找到其弱点,总有办法战胜。
可现在魔帝却告诉他,敌人是所有世界的负面情绪集合体?
这怎么打?
只要智慧生灵还存在,负面情绪就不会消失,那岂不是说,“诸天灭世者”是永恒不灭的?
他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,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“那……如何才能彻底击败它?”林玄策的声音有些干涩,他死死地盯着魔帝残影,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。
魔帝残影沉默了。
这一次的沉默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漫长,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落寞。
良久,他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,这声叹息仿佛穿透了万古岁月,带着一个时代所有强者的不甘与遗憾。
“击败?我们那个时代,强者辈出,天骄林立,甚至触碰到了此界之上的门槛,可最终的结果,依旧是整个纪元的覆灭。它无法被常规的力量所杀死,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的体现。”
魔帝残影的话语让林玄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压下。
“不过……”话锋一转,魔帝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,“那位大人曾说,规则,也唯有被更强的规则所覆盖。想要彻底终结这个轮回,唯有诞生出一位……能够超越诸天的存在,才有可能。”
他的目光,牢牢地锁定在林玄策身上。
“而你,身负此界之外的气运,又以‘守望者’的身份应劫而生,或许……就是那个打破宿命的契机。”
话音落下,魔帝残影的身形开始变得更加虚幻,仿佛风中残烛,随时都会熄灭。
他留存万古的执念,在说出这番话后,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,力量正在飞速消散。
林玄策还想再问些什么,却见那道身影已经淡薄得如同青烟。
就在残影即将彻底消失于虚无的前一刹那,他最后的声音,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警示,清晰地传入了林玄策的脑海。
“小心你的内心……”
“它……也在看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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