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从今晚开始,严景行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复仇者了。他变成了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魔鬼,一个亲手布局,引诱两头猛虎相互撕咬的猎人。
车内的气氛正要缓和下来,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是严景行自己的那部手机。
屏幕上跳动的,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。
潘子的神经再次绷紧。
严景行皱了皱眉,接通了电话,按下了免提。
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、沙哑低沉的声音,听不出年龄,也辨不出情绪,但那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,却能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是赵世安。
严景行没有出声,静静地等待着。他知道,现在说任何一个字,都是错的。
“车里很安静。”赵世安的声音缓缓响起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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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子的心猛地一沉。被发现了?这么快?那个谎言发生器失效了?
严景行依旧沉默,但握着方向盘的手,指节微微泛白。
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足足十几秒,那十几秒的寂静,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煎熬。
就在潘子快要窒息的时候,赵世安忽然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在电流中显得格外阴森。
“不过,我刚刚……听到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。”
“他说……我的格局,还是太保守了?”
赵世安的语气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玩味一件有趣的玩具。
“他还说,等他的AI模型建好,整个盘子,都是他的?”
潘子瞬间瞪大了眼睛,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!
成了!
那个被他用“龙虎山天师”附体、捏着嗓子念出来的蹩脚台词,那个被严景行植入窃听器的“谎言”,竟然真的被赵世安听到了!而且,他信了!
巨大的成功带来的狂喜还未涌上心头,就被赵世安接下来的话,彻底浇成了一盆冰水。
“王凯,”赵世安第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,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满意,“你做得很好。看来,我没有信错人。”
“继续盯着他。我想看看,这只羽翼渐丰的小鸟,到底想飞多高。”
电话,被挂断了。
车厢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潘子张着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看着严景行,只见严景行的脸上,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,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他缓缓将车停在路边,抬起手,看着自己的掌心。
那只递出“致命鱼饵”的手,此刻却在微微颤抖。
他成功了,成功地在两头鲨鱼之间,投下了一块带血的肉。
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当鲨鱼闻到血腥味,开始疯狂撕咬的时候,他这个投饵的人,就站在离它们最近的地方。
ps:当谎言比真相更符合一个人的期望时,他会选择相信哪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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