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0中文网>六瓣菩提心 > 第177章 朝堂间三喜镇山河（第2页）
第177章 朝堂间三喜镇山河（第2页）
一番话，引经据典，冠冕堂皇，滴水不漏，硬生生将一场突如其来的、惊世骇俗的“争妻”，粉饰成了为大义、为兄长、为江山着想的忠义之举。
轩辕思衡跪在一旁，脸色煞白，紧盯着轩辕熙鸿那完美无瑕的侧脸，震惊、愤怒、被背刺的痛楚在胸中翻涌。他几乎要立刻反驳，却只能强压，指甲深掐入掌心。
龙椅上的轩辕襄，目光在两个儿子间扫视，脸上神色变幻，最终，一丝了然与玩味深藏眼底。他何等精明，无论如何，将神女迎入神都，于轩辕氏国本无损，反而能借此姻缘，将巫神族的力量更进一步牢牢绑在轩辕的战车之上。
“咳咳咳……！”
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适时响起，打破了沉寂。
半晌，他喘息稍定，缓缓抬手，“都……起来说话吧。”
待二人依言起身，他目光先落向轩辕熙鸿，带着审视与了然：“熙鸿，你的忠心，为父知晓。为国筹谋，为兄分忧，此心……诚然可嘉。”
他话锋微转，语气深沉，目光如炬，“然，君子不夺人所好。你五哥与神女之事，乃天意所示，谶纬为证，更是他一片真心。朕，岂能不成全？熙鸿啊……此事，休要再提。”
最终，他拍板定论，目光越过轩辕熙鸿，定格轩辕思衡身上，那目光中带着一种复杂的、仿佛看穿一切却又最终选择了纵容的神情，缓缓地，一字一顿地宣告：“吾儿思衡，你既心仪神女，此乃天作之合，亦是巩固盟约之举。朕，准了！”
“儿臣，谢帝父成全！”
轩辕思衡重重叩首，心中巨石落地，但背后已被冷汗浸湿。
起身时，他眼角扫过身旁已恢复平静、低眉顺目的轩辕熙鸿，方才的惊心动魄，那看似兄友弟恭之下汹涌的暗流，已如一根刺，深深扎入心底。
谢墨寒适时再拜，手上掐指推演，带着宿命感地言道：“陛下明鉴！此非小可，实乃三重吉兆叠加，佑我轩辕！一曰谶纬应验，天缘早定！幽陵壁画为证，此婚乃先祖预言，天命所归！二曰红鸾双星照，麟趾兆祥瑞！帝族同时议亲，象征血脉昌盛，国祚绵长！三曰龙神血脉合，阴阳乾坤泰！轩辕龙脉与巫神之力交融，可镇山河气运，保四海升平！此乃——千载难逢之机！”
轩辕熙鸿见状，立刻上前一步，拱手道：“帝父，儿臣亦有所闻。巴蜀太子杜恒泰，正是巫神族神女之表兄。若此番联姻促成，不仅是天意使然，更是亲上加亲，于我轩辕与巴蜀、与巫神族之盟，有百利而无一害！”
“好！好！好！”
轩辕襄连说三个“好”字，枯掌重重拍在御案螭首之上，激动得气血翻涌，一阵剧烈咳嗽。
“准奏！吾儿既承紫萱天命，心仪神女，此乃天作之合！寡人……准了！赐婚！咳咳……既是送嫁晓婉，又是迎娶神女，双喜临门，好啊！……咳咳……着礼部、钦天监会同谢卿，速办典礼！另调玄甲卫一千，不，三千！随行护驾，务必周全！咳咳咳……”
阶下众臣见状，齐刷刷跪倒，山呼海啸之声震彻殿宇：“恭贺陛下！喜上加喜！神脉归垣！国祚永昌！”
呼声如潮，淹没了帝王压抑的咳嗽，也淹没了他们三人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轩辕思衡垂首谢恩，嘴角紧抿，不知是喜是忧。轩辕熙鸿低垂的眼睫下，眸光扫过身旁的五皇子，又飞快敛去。谢墨寒银发垂落，遮住了他半张面孔，无人能窥见那清冷眼眸中一闪而过的、近乎悲悯的深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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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名小院，夜。
月色凄清，笼罩着这座不起眼的院落。院中老树枝影斑驳，如鬼爪探向苍穹。
石桌上，一副残局已至终盘，黑白双子纠缠，杀气暗藏。
“想不到，轩辕襄病入膏肓，对这双儿女的婚事，倒是心急得很。”雪禅轻声言道。“竟密令谢墨寒将婚期大幅提前。看来，姚芷和与轩辕鸣赫之事，让他心生慈悲，急于为晓婉公主寻个依靠，远离神都这是非纷争。”
简先生的玉扳指叩向石桌残局，发出清脆的“哒、哒”声。他微微颔首，声音平淡无波：“他竟愿将虎符交予他这个从未信任过的六皇子，名为‘以备护送不时之需’，倒是出乎意料。”
一旁捏着下巴沉思的风露抬起头，微蹙眉头：“如此说来，他开始信任这位六皇子？”
“信任？”简先生极轻地摇了下头，发间那根普通的木簪随之晃动。
“非信其忠，乃惧其叛。他将虎符予六皇子，又将五皇子的婚事与国运捆绑，看似放权，实则是将两颗棋子置于明处，相互制衡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肃立的三人，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：“风露，按原定部署，调集各荒地的暗线，化整为零，向巴蜀边境渗透，没有我的命令，如石沉大海，静默待机。”
“雪禅，商会筹备需加快，随行入巴蜀的商队，必须是我们的人，要像水滴融入大海，不着痕迹。”
“月心，”他看向角落阴影中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窈窕身影，“轩辕思衡那边，继续盯着，尤其是他与那位神女的任何接触，事无巨细。”
最后，他沉吟片刻，补充道：“另外，传信给花悟，让她不必再在神都浪费时间，沿着牧马河往下游搜寻，巫神族圣地入口的线索，或许就在河道某处。”
“诺！”
“奴家领命！”
三道黑影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，悄无声息地融入子夜。
院落重归寂静，只剩石桌上那盘未尽的残局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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