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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人药祭坛（第1页）

幽蓝色的指示牌光芒，如同墓穴中的长明灯，冷静地映照着这个狭小的空间。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铁锈、厚重灰尘以及隔断门另一侧隐约传来的、带着腐蚀性的腥臭气息。每一次门外那头怪物沉重的撞击，都让厚重的合金门发出痛苦的呻吟，震感透过冰冷的金属和地板，直接传递到苏寂和璃几乎瘫软的身体里，提醒着他们死亡仅有一门之隔。

“咳咳……”璃剧烈地咳嗽着，肺部火辣辣地疼，她用手背擦去嘴角混合着灰尘和血丝的唾液，另一只手仍紧紧攥着那枚重新变得黯淡的圣辉徽章。徽章仅存的一丝暖意，在这片冰冷的绝望中，几乎是唯一的精神慰藉。“暂时……安全了？”

苏寂没有立刻回答。他的状况远比璃更糟。不仅仅是体力透支和精神力枯竭带来的眩晕与刺痛，更深处，一种截然不同的变化正在他体内发生。源之碎片在经历了与外界那块碎片（虽已黯淡，但似乎仍有残留影响）的共鸣，以及圣辉能量的意外催化后，仿佛被真正“激活”了。它不再仅仅是一块嵌入体内的异物，而是像一颗落入沃土的邪恶种子，开始生根发芽。

一股灼热的、如同熔岩般的力量，正以碎片所在的位置（大概是胸口偏左，靠近心脏的地方）为源头，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四肢百骸流淌。所过之处，原本因为伤势和疲惫而剧痛、酸软的组织，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强效但充满副作用的兴奋剂，疼痛感在减轻，力量感在滋生，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……剥离感。仿佛他的身体正在被这股外来的力量同化、改造，变得既熟悉又陌生。

更让他心悸的是他的感知。在圣辉徽章微弱的光芒和逃生指示牌的幽蓝冷光下，他抬起自己的手。手指的轮廓似乎有些模糊，皮肤下的血管隐约透出一种极淡的、不自然的幽蓝色微光，与他之前看到的、容器内那生物组织核心处碎片的光芒如出一辙。他集中精神，算法直觉试图扫描自身状态，反馈回来的却是一片混乱的数据流，夹杂着无法理解的、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能量波纹。

他成了什么？

“苏寂？你怎么了？”璃注意到了他的异样。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，但皮肤触手却一片滚烫。在幽蓝光芒的映照下，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近乎透明的苍白，眼底深处却仿佛有幽蓝的火焰在跳动。
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苏寂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他强迫自己移开看向手掌的目光，将注意力集中在当前唯一的生路上——“紧急逃生通道”。

通道入口是一扇比外面隔断门小得多的气密门，同样覆盖着锈迹，边缘的密封胶条早已老化开裂。门上没有复杂的控制面板，只有一个巨大的、需要手动旋转的红色阀门轮盘。看上去，这是最古老但也可能最可靠的机械结构。

“得打开它。”苏寂挣扎着想站起来，却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，那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，并未带来完美的控制，反而加剧了协调的困难。他扶着冰冷的墙壁，勉强站稳。

璃也努力支撑起身子，将圣辉徽章凑近门缝，试图观察另一侧的情况，但光芒太弱，只能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。“另一边……好像是向下的阶梯。”

门外的撞击声停顿了片刻，随即变成了更加尖锐、密集的刮擦声，仿佛那怪物正在用它的骨爪疯狂刨刮着金属门板，试图找到薄弱点。这声音刺激着两人本就紧绷的神经。

“帮我一把。”苏寂深吸一口气，将双手搭在冰冷锈蚀的阀门轮盘上。璃见状，也顾不上虚弱，将圣辉徽章暂时别在胸前，伸出双手与他一同发力。

“嘿——！”

两人同时用力，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轮盘上。轮盘纹丝不动，仿佛与门框焊死了一般。铁锈剥落，沾满了他们的手掌，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。

“再来！”苏寂低吼，胸口处的源之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他强烈的求生意志，那股灼热的力量猛地增强了几分，涌向他的双臂。一种混合着撕裂痛楚和力量充盈的矛盾感袭来，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贲张，皮肤下那幽蓝的微光似乎也更明显了一些。

“嘎吱……吱呀呀……”

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终于响起！轮盘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撼动，极其缓慢地开始旋转！每转动一分，都仿佛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力气。灰尘和锈块不断从转动轴处掉落。

一圈，两圈……

门外的刮擦声变得更加急促和狂躁，甚至能听到怪物因为愤怒而发出的、如同风箱般的沉重喘息。

“咔嚓！”

一声脆响，轮盘终于旋转到了尽头。气密门内部传来锁舌收回的沉闷声响。

苏寂和璃同时向后踉跄一步，几乎脱力。他顾不上喘息，用肩膀顶住冰冷的门板，用力一推！

“嗤——”

一股比门内更加冰冷、带着浓重湿霉味和某种奇异草药腐朽气息的气流，从门缝中涌出，吹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。门，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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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后，并非预想中规整的金属阶梯。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个向下延伸的、人工开凿痕迹粗糙的岩洞！洞穴的直径仅容一人通过，岩壁上覆盖着滑腻的深色苔藓，一些地方还在缓缓渗出水珠，在幽蓝光芒的照射下，反射着诡异的光。向下望去，台阶陡峭而湿滑，消失在下方令人不安的黑暗里。最奇特的是，空气中那股草药腐朽的气息中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与苏寂体内源之碎片同源，但又更加古老、更加晦涩的能量波动。

这里根本不是标准的星舰逃生通道！更像是一个……被隐藏起来的、通往未知之处的秘密路径。

然而，身后合金门上传来的、越来越响亮的金属变形声，已经不容他们多做选择。那怪物，似乎快要突破防御了！

“下去！”苏寂当机立断，率先踏入了岩洞。脚下湿滑的苔藓让他险些摔倒，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潮湿的岩壁才能稳住身形。那股冰冷的触感，与他体内灼热的异变形成鲜明对比，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
璃紧随其后，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在不断撞击下已经开始出现轻微凸变的合金门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然后毫不犹豫地跟上了苏寂。

两人一前一后，沿着陡峭湿滑的阶梯，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摸索。圣辉徽章的光芒在这里显得更加微弱，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范围。岩洞向下延伸的深度超乎想象，仿佛直通星舰的最底层，或者说，通往某个被遗忘的、不属于星舰本身的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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