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站在铁坊外,夜风吹在脸上。他看着被拔掉的树苗坑,土还新鲜翻动过。阿福蹲下摸了摸根部残留的断须,低声说:“不是野猫狗干的,是人,故意踩实了脚印。”
林昭没说话,转身回屋。他打开抽屉,取出那份《神京铁坊治污初录》,又从案上拿起刚画好的绿障带全图,用布包好。天还没亮,他就动身往宫里走。
进宫门时守卫拦了一下,认出是他,立刻放行。他知道今天早朝议的是边防与工务,皇帝召他列席。他没去偏殿候着,直接到了大殿东侧角落站定,把包袱放在脚边。
殿内已有不少大臣在场。几位老臣聚在一起低声说话,目光时不时扫向他这边。有人摇头,有人冷笑。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——“奇技淫巧”“劳民伤财”“寒门掌机枢,坏了祖制”。
钟响三声,乾宗赵煦登殿。百官跪拜,林昭也跟着行礼。皇帝坐定后抬手:“平身。”
太监高声唱喏:“今日议事,首议边军捷报。”
兵部尚书出列,双手捧着战报念了起来。玉罗关七日守城,狄戎联军溃败,我军伤亡不足三百。关键一条是“铁器防线稳固,敌不能近”。念到这儿,殿内一阵低语。
户部侍郎接着出列,汇报江南新设纺织厂三月税收,比去年同期多出三成。他说:“皆因官坊统一供铁,纺机不断,产量翻倍。”
皇帝听完,目光落在林昭身上:“林卿,你有本要呈?”
林昭出列,双手将包裹递上。太监接过转呈御前。皇帝打开,先看那本《治污初录》,一页页翻过去。里面有水样对比、烟道结构图、沉淀池施工记录,还有百姓签字画押的证言,证明水质已清,农田未损。
他看完不语,抬头问:“你说工业能自净?”
林昭答:“回陛下,工业如火,用得好可取暖炊饭,用不好则焚屋伤人。关键不在禁火,而在控火之法。臣所行诸策,皆为控火之道。”
殿内安静下来。
一位白须老臣站出来,是礼部左侍郎周元礼。他声音沉稳:“林校尉,你说得轻巧。可日夜鼓炉,黑烟蔽日,百姓咳嗽不止,这难道也是‘控火’?”
林昭点头:“正是因此,臣才建烟道三级,加水幕降尘,种柳固土。八日前溪水尚浊,如今已可见底石。若大人不信,可派人去查。”
周元礼张了张嘴,没再说话。
另一人开口,是工部老员外郎陈敬之:“就算环境能治,那成本呢?造一座烟道,耗砖千块,人工百日,这笔钱为何不用来修渠赈灾?”
林昭从袖中取出一张表:“这是成本核算。一座烟道造价二百两,可用十年。同期减少病患、挽回农产,折合收益六百两。净赚四百两。更不必说,工坊不停,边军不断铁器,百姓不失业。”
他顿了顿:“我们不是在花钱,是在投资活路。”
皇帝听着,手指轻轻敲了下龙椅扶手。
这时,一位年轻官员突然出列,是新科进士李承业。他朗声道:“诸位大人总说‘祖制’,可祖制里有哪一条写着‘不准强兵富民’?林校尉改燃料、建铁墙、救边关、护民生,件件实在。我看他不是坏祖制,而是真正在守祖宗江山!”
这话一出,几个年轻官员纷纷附和。
“说得对!若无铁器,玉罗关早破了!”
“江南纺织厂养活三千户人家,谁家不说一声好?”
老臣们脸色难看,却无法反驳。
皇帝缓缓起身,走到御阶前。他环视群臣,声音不高,但字字清晰:“铁器固边,织机富民,皆为国之利器。林昭所行,非一人之私利,乃万民之公器。自今日起,工业强国,势在必行!”
话音落下,满殿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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