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二根带着“江南道求实分院筹备组”的牌子走进大门时,林昭正站在门侧看着人群忙碌。他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阿福从材料堆那边跑过来,手里拿着登记册:“大人,今天又来了三十多个报名的,有想学算账的,有想学打铁的,还有个老木匠说要教人做榫卯。”
林昭接过册子翻了翻,抬头问:“那个铁匠的儿子呢?叫陈小川的那个。”
“在工坊外等着,不敢进来。”阿福说,“他说他哥去年乡试中了榜,结果名字被人顶了,主考官收了钱,换了试卷。”
林昭皱眉:“有证据?”
“他带了他哥当年写的策论底稿,还有同窗的证词。”阿福压低声音,“不止他们家,听说这几年江南道落第的秀才里,七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。上榜的,不是世家就是权贵亲戚。”
林昭沉默了一会儿,把册子还给阿福:“你去把他叫来,我当面问。”
陈小川是个瘦高的年轻人,脸上有长期劳作留下的风霜。他一进门就跪下磕头,林昭赶紧扶起来。
“别这样。”林昭说,“你说的事,是真的?”
陈小川红着眼睛点头:“我哥寒窗十年,县试府试都第一。乡试放榜那天,我们全家都在等。结果名字没上。后来有人偷偷告诉我们,说主考官把他的卷子压了,换了个姓李的公子的上去。那人连‘民为贵’都写不通顺。”
林昭心里一沉。
他转身走到偏厅,苏晚晴已经在那里整理一堆纸页。她抬头看了林昭一眼,声音很轻:“近三年江南道乡试录遗名单,我都查了。落榜的寒门子弟,八百六十三人。其中七百零二人,家里是佃农、工匠或小商贩。而上榜的五十人里,四十二人出自士族。”
林昭坐下,拿起一支炭笔,在纸上写下四个字:**科举四弊**。
他一条条写下去:
一、试题空疏,只考经义,不问实务;
二、考官徇私,贿赂成风,暗通关节;
三、糊名未行,字迹可辨,易被认出;
四、阅卷潦草,潦字即黜,不论内容。
写完最后一笔,系统光幕突然浮现:
“检测到宿主关注人才选拔公平性,激活‘科举革新’前置线索。”
林昭盯着那行字,手指慢慢收紧。
他知道问题在哪了。
建再多学堂,教再多学生,如果出口被堵死,一切都没用。
读书改变不了命运,那就没人愿意读。
第二天清晨,林昭在学堂前搭了个台子,挂上一块木板,上面写着三个大字:**问策台**。
他让每个人写下自己最想改变的一件事。
百姓陆续走来。
有人写“修路”,有人写“通水渠”,有个孩子写“想看懂药方”。
大多数人的愿望都很具体,也很现实。
这时一个盲眼老儒拄着拐杖慢慢走上来,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纸。
他把纸递给林昭,一句话没说,只是站着。
林昭展开一看,是一段乡试墨卷残页。正文引《孟子》讲仁政,逻辑清晰,用典精准。批语却只有四个字:**文理不通**。
林昭问:“这是您儿子的卷子?”
老人点头:“他死后三年,我才托人从考场杂役手里买出来的。他们说,主考官一看姓氏,就知道是穷人家的,连读都没读完。”
林昭深吸一口气,转身站上问策台。
他举起那张纸,大声念了一遍内容。然后问所有人:“这篇文字,真的不通吗?”
没人回答。
他又问:“还是说,不通的不是文章,是人心?”
角落里响起一声掌声。
接着是第二声,第三声。
很快,整个院子都响了起来。
老人站在台下,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。
林昭看着眼前这些人,有老农,有工匠,有带着孩子的母亲,也有抱着书卷的少年。他们的脸上不再只是感激和期待,而是多了一种东西——**不甘**。
“我们建的不只是房子。”林昭说,“我们建的是规矩。是能让老实人出头的规矩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沉:“下一个工程,不是桥,不是路,也不是学堂。”
“是修一条能让寒门走得出去的路。”
台下一片安静。
然后,一个年轻书生喊了出来:“林大人!要是能改科举,我愿终身执教!”
“我也愿意!”另一个女人举起手,“我儿子去年落榜,就因为不会写那些花哨的排比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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