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沙打在脸上,像针扎一样疼。王伯抹了把脸,啐出一口土沫,手里的镐头狠狠砸进地里,只崩起一道白印。
“这土,比铁还硬!”他骂了一声,甩了甩发麻的胳膊。
阿福蹲在沟边,正拿炭笔在图纸上画线。他抬头看了看天,太阳刚爬过山脊,风却一点没停。远处那支队伍已经走到了第三天,脚底磨破的人越来越多,有人偷偷把干饼藏进怀里,打算半路折返。
林昭站在渠口最高处,盯着山外那条若隐若现的河线。他知道,再不打通主渠,人心就要散了。
“滑道装好了没有?”他问阿福。
“最后一节轮轴卡住了,我让两个匠人正调。”阿福擦了擦汗,“要是能用铁皮包边,滚起来更顺。”
“先用人推。”林昭脱下外袍往地上一扔,“今天必须破土到河口。谁第一个挖通,记双工分。”
话音没落,他自己就抄起一把鹤嘴锄,砸向最硬的那一段地层。
火星四溅。
阿福愣了一下,立刻跳下去帮忙。王伯咧嘴笑了声,招呼几个老伙计围上来。镐头、铁锹、撬棍全上了阵。有人掌灯照明,有人搬石运土,滑道上的木板车来回穿梭,一趟能拉半车泥。
夜里风更大,冻得人手指僵直。林昭下令每三十步设一个火堆,轮班取暖。苏晚晴带着几个妇女熬了姜汤药水,一碗碗送到每个人手里。
“喝完别睡死,一个时辰换岗。”她把陶碗塞进一个小伙子手里,“你想南逃,也得先活着走到驿站。”
那人低头喝了,没吭声。
第七天清晨,一声闷响从下游传来。紧接着是欢呼。
“通了!水进来啦!”
浑浊的河水顺着新开的渠口涌进来,哗啦啦地漫过干裂的土地。有人跪在地上用手捧着喝了一口,又哭又笑。
王伯坐在渠沿上,摸着被磨破的手心:“这地,活了。”
——
稻种是林昭亲手带来的。双季稻秧苗在温棚里育了二十天,才移栽到田里。可头一批刚插下去三天,叶子就开始发黄卷边。
“水留不住。”阿福踩了踩田埂,“渗得太快,土里全是砂砾。”
林昭蹲在田头,抓了把土捻了捻。他回身翻开随身带的册子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温度、湿度、日照时长。
“加石灰,混草木灰,再铺一层熟泥封底。”他说,“梯级蓄水池今晚就得动工,明天早上要能看到水位。”
当晚,三座小型蓄水池同时开挖。地下渗灌沟按图纸布设,每隔五步埋一段陶管,引水入根。林昭守在第一块试验田边,整整七天没合眼。
第八天清早,新一批秧苗抽出嫩绿的叶尖。
消息传开时,边军营里有个老兵嗤笑:“一年收两回?等它结穗我当场吃锄头。”
结果半个月后,他蹲在田埂上,看着油绿挺立的稻株,一句话没说出来。
夏天最难熬的是虫害。苏晚晴带着妇女队日夜巡查,发现蝗卵立即焚烧。她们用烟熏法配艾草粉,在田边搭起驱虫布障。一场暴雨过后,保苗率报上来九成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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