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多的魏军从两侧涌出,试图迂回切断苏飞小队的退路。同时,箭雨更加密集。
“将军!冲不过去了!魏狗人太多!”副手肩头中了一箭,咬牙喊道。
苏飞环视四周,火光映照下,魏军的身影重重叠叠,喊杀声越来越近。己方已经倒下了十几人,陈家人也有数人中箭伤亡。退路被堵,兵力悬殊……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,突然从东南方向的山林深处传来!那不是魏军的号角!
紧接着,那片原本被认为可能有埋伏的山林边缘,骤然亮起更多火把,影影绰绰,不知有多少人马,喊杀声同样震天动地,朝着魏军侧翼猛扑过来!
“江夏水军!文聘将军在此!魏狗受死!”嘹亮的战吼划破夜空。
周武大吃一惊:“什么?文聘的水军?他们怎么会上岸到这里?!”
突如其来的生力军彻底打乱了魏军的部署。文聘派出上岸接应的这支队伍,虽然只有三百人,但皆是水军精锐,养精蓄锐已久,此刻以逸待劳,从魏军意想不到的方向发起突袭,顿时将魏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大口子!
苏飞绝处逢生,精神大振:“弟兄们!援军到了!随我冲出去!与文将军汇合!”
绝境中的山地营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,护着残余的陈家人,朝着援军杀来的方向猛冲。内外夹击之下,魏军阵脚大乱。
周武又惊又怒,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,急忙指挥部下稳住阵脚,试图重新合围。但文聘派来的将领显然经验丰富,并不恋战,接应到苏飞等人后,立刻交替掩护,向东南方向的河岸撤退——那里有接应的船只。
一场混战在黑夜的山林与河滩间展开。箭矢横飞,刀光闪烁,鲜血与泥泞混杂。最终,苏飞和文聘的接应部队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默契的配合,成功摆脱了周武部的纠缠,带着幸存的人员(陈珪及十三名族人,苏飞部幸存二十余人),登上了隐藏在芦苇荡中的快船,顺流而下,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
周武追至河边,只看到远去的船影和满地的狼藉尸体(双方皆有),气得暴跳如雷,却无可奈何。他没能完成司马懿“生擒首脑、获取铁证”的命令,只留下了一地尸体和一场糊涂账。
东方天际,已微微泛白。这场精心策划的伏杀与惊心动魄的突围,以魏军未能达成主要目标、吴陈联军惨重损失但核心人物逃脱而告终。荆北边境,因此事再起波澜。
天色微明,洛阳大将军府的书房内已燃起灯烛。司马昭带着连夜送到的江夏急报,面色沉郁地走了进来。
“父亲,周武失手了。”司马昭将战报呈上,语气带着不甘与懊恼,“文聘的水军突然出现在内陆接应,苏飞和陈珪等人趁乱逃脱,乘船南下。我方折损兵马百余,仅击杀部分吴军士卒和陈家仆从,未能擒获主要人物。”
司马懿接过战报,平静地浏览着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半晌,他才缓缓开口:“文聘……赵云果然留有后手。陈砥小儿,倒也不是全无谋划。”
“父亲,如今人已逃脱,我们该如何处置?是否要公开此事,谴责吴国越境劫掠、勾结我朝叛逆?”司马昭问道。
司马懿摇了摇头:“公开?拿什么公开?周武的伏击本就不便明言,我们有何立场指责吴国‘越境’?难道说我们早已布下陷阱等着他们?至于勾结叛逆,陈珪等人已逃,死无对证,仅凭几个仆从尸体和战场痕迹,难以服众,反而可能被吴国反咬一口,说我诬陷。此事,暂时只能吃个哑巴亏。”
司马昭愤然: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周武无能,坏父亲大事!”
“周武是按令行事,只是低估了对手的应变和后手。罢了,此事虽未竟全功,但也并非一无所获。”司马懿目光深邃,“首先,我们确认了吴国对中原世家渗透的力度和决心,陈砥敢于冒此奇险,说明‘涧’组织在中原的布局比我们想象的更深。其次,经此一吓,中原其他观望的家族,恐怕更要掂量掂量与吴国勾结的风险了。陈家核心虽逃,但其留在北地的产业、旁支、故旧,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。接下来,正好借此为由,加大对颍川陈氏残留势力的清算,抄没其家产,严惩其党羽,一来弥补损失,二来敲山震虎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寒光一闪:“至于陈砥和文聘……这笔账,暂且记下。将来总有清算的时候。眼下,关中那边的结果更为重要。郭淮的消息也该到了。”
正说着,门外亲卫禀报,关中八百里加急军报至。
司马懿立刻接过拆阅。这是郭淮关于此次清剿行动的最终总结报告。报告中详细说明了作战过程、成果(毙伤俘获蜀军及“匪类”共计八十余,摧毁多个营地)、损失,并特别提及在边境附近与姜维所率小股精锐发生短暂接触后,对方主动退去,边境现已恢复平静。郭淮在报告中判断,此战沉重打击了蜀军渗透势力,短期内姜维应无力再组织大规模越境行动,但建议继续保持高压态势。
“好!”司马懿看完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,将战报递给司马昭,“郭伯济果然不负所望。此战虽未擒杀姜维,但达到了预期目的。蜀军损兵折将,一无所获,姜维劳师动众,救回几个残兵败将,却暴露了其在关中根基浅薄、补给困难的弱点。成都的蒋琬、费祎得知此事,会如何看姜维的‘积极进取’?”
司马昭看完,也觉振奋:“父亲所言极是。此消彼长,经此一挫,蜀国内部对北伐关中的分歧恐怕会更大。我们可以稍微松一口气,将更多精力转向内部整合和防备吴国。”
“不错。”司马懿点头,“给郭淮去令,嘉奖其部,命其稳守防线,继续加强侦察,防范蜀军报复即可,不必再主动挑起事端。关中,暂且可以放一放。”
处理完这两桩紧急军务,司马昭又想起一事:“父亲,宫中眼线报,皇帝近日似乎从将作监旧档中发现了什么,昨日在寝殿内独自临摹勾画至深夜,黄皓在旁伺候,极其隐秘。是否要……”
司马懿摆了摆手:“让他画。他越是专注于此,就越没心思搞别的。只要他不接触外臣,不调动禁军,随他折腾。那‘先帝后手’若是那么容易找到,早该现世了。我倒是好奇,他究竟能‘发现’些什么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绝对的掌控自信。在司马懿看来,洛阳皇宫已是铁桶一般,曹叡任何小动作,都不过是笼中困兽的徒劳挣扎,反而能让他更清楚地看清这位年轻皇帝的内心与潜力。
“密切监控即可,不必干预。眼下,我们要把精力放在朝堂,放在各州郡。”司马懿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,“一场夏雨,冲掉了些灰尘,也让一些东西显露出来。该收拾的收拾,该安抚的安抚。这盘棋,还长着呢。”
洛阳的清晨,在权谋的算计与暗流的涌动中,悄然开始。司马懿如同最老练的棋手,虽然荆北一子未能尽如人意,但关中一子却落得漂亮,整体局势,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向前推进。
显阳殿后的一处僻静小书房内,门窗紧闭,帘幕低垂,只有案头一盏孤灯,映照着曹叡苍白而专注的脸庞。
他面前摊开的,正是从将作监调来的、标注为“华林园原始水系及地宫通道示意图(文帝朝修订)”的陈旧皮卷。皮卷年代久远,边缘已经破损,墨迹也有些模糊,但大致脉络尚可辨认。图上详细绘制了华林园的地下水流走向、早期修建的观赏水道、以及几处标注为“旧窖”、“废井”、“前朝密室”的符号。
曹叡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从园外洛水引入、流经旧观星台附近然后分支散入园中各处的暗渠线条移动。他的目光,最终停留在观星台地基下方、一个不起眼的、标注为“癸亥位,石枢,备用”的小小方形符号上。
“石枢……备用……”曹叡喃喃自语,眼中光芒闪动。他回忆起那日在残破的观星台基旁,自己装作无意用脚丈量、用手摸索时,在台基东南角一块看似与周围无异的巨大铺地石板边缘,触碰到的一处极其细微的、规则的长方形凹痕。那凹痕很浅,边缘圆润,不像是自然风化或磕碰所致,倒像是……某种榫卯结构的对接处,或者,是嵌入什么东西的卡槽。
当时他不敢久留,更不敢仔细探查,只能强记位置和感觉。如今对照这幅很可能连司马懿都未曾详查(或不在意)的原始图档,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心中逐渐成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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