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入景王府。
这一路回来,萧景珩都在闭目养神,脸色惨白得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。
刚一进卧房,林晚就极其熟练地把他往床上一扔,动作之豪迈,仿佛扔的不是亲王,而是一袋刚抢回来的大米。
“呼——累死姑奶奶了。”
林晚毫无形象地瘫在旁边的软榻上,毫无诚意地问了一句:“王爷,还活着吗?要不要给您扎两针提提神?”
萧景珩连眼皮都懒得抬:“不必。本王乏了。”
【乏了?我看你是装上瘾了吧。刚才在马车上我看你脉象平稳,那口血吐得也是恰到好处,既排了毒又卖了惨,这演技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屈才。】
林晚撇了撇嘴,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去。
“既然王爷乏了,那就歇着吧。妾身还有要事在身,就不奉陪了。”
说着,她从袖子里摸出那串沉甸甸的钥匙,眼里闪烁着饿狼扑食般的绿光。
萧景珩微微睁眼: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?”
“查账啊!”
林晚理直气壮地拍了拍胸口,“咱们今天在宫里闹了那么大一出,太后虽然暂时不敢动咱们,但这王府里还是漏得跟筛子似的。王管家那个死胖子,肯定趁着咱们进宫的时候在想办法填窟窿或者转移财产。我得赶紧去把账本都要过来,连夜盘点!少一个铜板,我都得让他吐出来!”
萧景珩看着她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,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。
“随你。”
他翻了个身,面向里侧,似乎真的睡着了。
但在林晚转身出门的瞬间,他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睁开,清明一片。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卧房外的小书房里,灯火通明。
桌上堆满了半人高的账册,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。
林晚盘腿坐在太师椅上,左手拿着一个烤得焦黄流油的红薯(从厨房顺来的),右手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。
“三百二十两……五百六十两……这笔不对,米价虚报了三成……这笔也不对,修缮花园?这破园子杂草都两米高了,修缮个鬼啊!”
算盘珠子被她拨得飞起,发出“哒哒哒”的脆响,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王管家这个老王八蛋!”
林晚一边啃红薯,一边骂骂咧咧,“一个月光是买碳的钱就报了八百两?他是拿碳烧着玩还是拿碳给先帝炼丹啊?还有这绸缎铺的账,光是给侧妃做衣裳就花了一千两?府里哪来的侧妃?那是给鬼做的吧!”
【气死我了!这哪里是做假账,这简直是明抢!这王府看着是个空架子,其实油水都被这帮刁奴给榨干了!】
【我的钱啊!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我的遗产啊!】
林晚越算越心疼,仿佛被挖的是她自家的祖坟。
她咬了一大口红薯,化悲愤为食欲,腮帮子鼓鼓囊囊的,像只屯粮的仓鼠。
就在这时,一道阴影笼罩了过来。
林晚吓了一跳,差点噎住。她猛地抬头,只见萧景珩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,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案前。
“王……王爷?”
林晚费力地咽下嘴里的红薯,“您不是睡了吗?是不是被算盘声吵醒了?”
萧景珩没说话,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个啃了一半、还冒着热气的红薯上。
以及她嘴角沾着的一点黑色的焦皮。
“饿了。”他淡淡地说道。
林晚:“……”
【你是猪吗?刚吐完血就喊饿?】
【不对,这红薯是我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,就这一个了!】
林晚护食地把红薯往怀里缩了缩,一脸警惕:“王爷,这红薯是粗粮,您身子娇贵,恐怕消化不了。要不……我让厨房给您煮碗燕窝?”
“厨房没人。”
萧景珩无情地戳穿了她,“都让你吓跑了。”
刚才林晚为了拿账本,把王管家连带着几个管事的账房先生都骂了个狗血淋头,还扬言要连夜去报官,吓得那帮人现在估计都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,哪还有心思做饭。
“那……”林晚看着手里仅剩的半个红薯,虽然心里在滴血,但想到这位还是自己的长期饭票,只能忍痛割爱。
她极其不舍地把那半个红薯掰开,挑了比较大、肉比较多的那半,递了过去。
“喏,分你一半。省着点吃啊,这可是咱们今晚最后的口粮了。”
萧景珩看着递到面前的那半块红薯。
焦黄的皮,橙红的肉,还冒着甜丝丝的热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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