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,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酒气,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丁雪莲依然缩在江宇的身后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,她看着满地狼藉,想到刚才那个壮汉被打断手臂的惨状,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。
刚刚发生的一切,像一场荒诞的噩梦。
而将这场噩梦终结的,正是她身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。
赵阳如同最忠诚的护卫,静静地站在江宇身后,面无表情,仿佛刚才那个徒手拆人的不是他。
江宇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打破了沉默。
“没事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,仿佛只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丁雪莲的嘴唇动了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“走吧,这里味道不好闻。”江宇说着,率先迈步向外走去。
丁雪莲连忙跟上,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。
走廊上,会所的保安和服务员远远地看着,没有一个人敢上前。
他们的脸上,写满了惊惧。
直到三人走出会所大门,呼吸到外面清冷的空气,丁雪莲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。
她看着江宇的侧脸,在霓虹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。
“江先生……”
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“今天……谢谢你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说着,眼泪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滑落。
“不用谢,这应该的。”江宇的回答简单直接。
丁雪莲胡乱地擦着眼泪,但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压在心头,让她欲言又止,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,混杂着感激、羞愧和深深的为难。
江宇停下脚步,看着她。
她需要帮忙。
而且不是小忙。
“还有事?”他主动开口。
丁雪莲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他的话惊到,她低下头,双手紧紧地绞着自己的衣角。
过了好几秒,她才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说。
“我……我今晚没地方去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她的脸颊涨得通红,头埋得更低了。
“为了躲崔云虎他们……我租的房子不敢回,已经很久没回家了。”
“我身上的钱……也不够去住好一点的安全酒店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。
这是一个现实到残酷的问题。
对于一个孤身在江城,又被高利贷盯上的女孩子来说,夜晚的到来,本身就是一种恐惧。
江宇没有立刻说话。
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。
这种安静让丁雪莲更加无地自容,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就在她以为江宇会觉得她很麻烦的时候,江宇却忽然转头,看向了身旁的赵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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