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末,北京,紫禁城。
平台之上,气氛微妙。咸熙帝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,眉头紧锁。
其中大部分,是来自都察院、六科给事中以及江南籍官员的联名弹劾,目标直指川陕总督陆铮。
首辅李标手持几份言辞最为激烈的奏疏,沉声道:“陛下,弹劾陆铮者,无非集中在几点:其一,擅权。
以‘统筹’之名,行兼并之实,甘肃侯世禄已唯其马首是瞻,陕西傅宗龙亦受其掣肘,俨然西北王。
其二,靡费。川陕自筹之饷,数额巨大,用途成谜,是否尽用于北疆,无人能察。
其三,养寇。与虏酋皇太极对峙数月,虽有斩获,然未能驱敌于国门之外,恐有借虏自重之嫌。”
次辅钱龙锡(虽非江南核心,但需平衡各方)补充道:“陛下,江南诸臣亦担忧,陆铮权力过重,若生异心,其祸更烈于北虏。
且其新政,颇多离经叛道之处,长此以往,恐动摇国本。”
这些攻击,并非空穴来风,而是精准地打在了陆铮权力的敏感点和皇帝最深的猜忌上——权柄过重,尾大不掉。
咸熙帝感到一阵心烦意乱。他需要陆铮抵御外侮,但又时刻担心这把利剑会伤到自己。
江南集团正是利用了这一点,不断在君臣之间制造裂痕。
“朝廷……还能从别处调兵,或者筹措更多粮饷吗?”咸熙帝带着一丝希冀问道。
兵部尚书王洽苦笑:“陛下,昌平、保定援军已发,京营不可再动。蓟镇谢尚政……能守住自家防线已属不易。
各地卫所兵不堪用。钱粮……更是捉襟见肘。”
户部尚书毕自严也无奈道:“江南今春的漕粮和税银,又以‘清欠艰难、民力疲敝’为由,迟迟未能足额解送。
国库实在无力支撑大规模调兵或额外拨饷。”
咸熙帝沉默了。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:离不开陆铮,又制衡不了陆铮。
江南集团正是看准了这一点,他们无需造反,只需利用朝廷制度、掌控舆论、掐住财赋,就能有效地限制、削弱陆铮,让皇帝不敢完全信任和放手使用陆铮。
“拟旨。”良久,咸熙帝疲惫地开口,“申饬陆铮,当以国事为重,恪尽臣节,与杨岳同心协力,早日克竟全功,解朕北顾之忧。
所需钱粮,着其与户部、兵部详细核计,据实奏报。”这道旨意,充满了无奈的平衡术,既敲打陆铮,又不得不依赖他。
……
数日后,江南,扬州,盐运使司衙门(非沈府密室,更显正式)
一场看似寻常的官绅宴饮正在举行。在座的有致仕回乡的京官、地方名流、以及像沈万金这样的大盐商代表。
酒过三巡,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时局。
一位白发苍苍的致仕侍郎叹息道:“北疆战事迁延,国帑耗费如流水,苦的终究是百姓啊。
听闻川陕那边,为了筹饷,税赋颇重,民怨不小。”这话看似忧国忧民,实则暗指陆铮横征暴敛。
另一名士绅接口:“是啊,陆督师少年英豪,锐意进取自是好事。然治国如烹小鲜,操切不得。
其所行‘格物’、‘新军’之事,与圣人之教颇有扞格,长此以往,人心浮动,非国家之福。”这是从意识形态上否定陆铮的改革。
沈万金则更直接地诉苦:“诸位老先生明鉴,我等商贾,亦愿为国分忧。
然近年来,川盐冲击淮盐市场,漕运又因战事不畅,生意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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