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清晨,汉中城,总督行辕内院
连续数日的操劳和压力,让陆铮在清晨醒来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。
窗外,天色未明,只有巡夜士兵沉重的脚步声规律地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中。
他披衣起身,没有惊动任何人,走到院中。
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。院角的腊梅已悄然绽放,幽香混着寒意,沁人心脾。
陆铮深吸一口气,试图将脑中纷繁的军政事务暂时清空片刻。
然而,目光掠过远处城墙的轮廓,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龙安匠坊的锤锻声和校场上的喊杀。
“督师,您起得太早了。”亲卫统领端着一盆热水走来,低声道。
陆铮摆了摆手,用冷水洗了把脸,刺骨的冰凉让他彻底清醒。
“睡不着。”他简单说道,目光投向东方渐白的天际,“去准备一下,今日,我去市集看看。”
汉中城西市
上午
汉中作为陆铮督师驻跸之地,加之新政推行带来的相对稳定,市面比以往繁荣了不少。
虽受江南经济封锁影响,高档的苏杭绸缎、江西瓷器少见,但本地的药材、山货、新出的铁制农具、粗纺的土布以及川盐,依然是交易的主流。
人流熙攘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。
陆铮换了身普通的青袍,带着几名扮作随从的亲卫,漫步在人群中。
他需要亲眼看看,他治下的“民心”究竟如何,新政的恩泽是否真的落到了实处。
在一个售卖新式铁犁的摊位前,他停下脚步。那犁头明显是龙安匠坊的出品,比旧式木犁轻便坚固。
“老哥,这犁好用吗?价钱如何?”陆铮拿起一个犁头掂量着,随口问道。
摊主是个黝黑的汉子,见有客问,热情回道:“好用!省力,犁得深!就是价钱比木头的贵些,但官府有‘农具贷’,可以先赊着,秋收后再还。算下来,划算!”
陆铮点点头,这“农具贷”是史可法推行新政时,他力主加上去的一条,旨在推广新器物。看来确实起到了作用。
他又走到一个社仓设立的平价粮铺前。铺子前排着不长的队伍,百姓凭户籍牌购买限量的平价米麦。
队伍秩序井然,无人喧哗。一个老妇人买完米,小心翼翼地将省下的几文钱揣进怀里,对管事的胥吏连声道谢。
“如今这米价,总算能让人喘口气了。”老妇人絮叨着,“前些年,那真是……”
胥吏态度还算和气:“老人家,快回去吧,督师有令,社仓的粮食管够,绝不会让大伙儿饿肚子。”
陆铮默默看着,心中稍安。社仓体系和吏禄改革(提高了基层胥吏待遇,减少了盘剥百姓的动机)的结合,初步见到了成效。这细微的秩序感,是乱世中最珍贵的东西。
然而,并非所有角落都充满希望。在市场的边缘,他看到一个穿着破旧儒衫的老者,摆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,生意冷清。
老者看着往来人群,尤其是那些售卖“奇技淫巧”之物的摊位,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失落,低声吟哦着:“礼崩乐坏,器利而德薄……”
陆铮心中一叹。他知道,这就是新政推行中,必须面对的阻力之一——那些固守传统,视新技术、新方法为洪水猛兽的旧式文人。
格物学堂、新式农具、乃至讲武堂,在他们眼中都是离经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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