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陆铮全力应对内政,试图为四川重建造血机能之时,一匹来自北方的快马,带着八百里加急的文书,冲入了成都。
信使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,将一封火漆密信交到了陆铮手中。
陆铮拆开一看,瞳孔骤然收缩。信是内阁首辅李标和司礼监王承恩联名发出的密函,内容只有寥寥数语,却重若千钧:
“虏酋皇太极,已于五月称帝,改元崇德,国号大清。
八旗劲旅,倾国而出,兵分两路,疑有入塞之举。朝野震动,陛下忧心如焚。
川局若可勉力维持,盼公速做决断,或派精兵北援,或……尽早结束川事,亲自回援。”
北方,那个最强大的敌人,终于不再满足于劫掠,亮出了鲸吞天下的獠牙。大明的生死考验,来了。
陆铮攥紧了密信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抬头望向北方,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,看到了那即将燃起的狼烟。
四川的根基还未牢固,内忧未平,外患已至。
陆铮缓缓坐回椅子上,闭上了眼睛。脑海中,是四川刚刚泛起的绿色希望,是嘉定州蠢蠢欲动的豪强。
是亟待整顿的盐井,是十几万忠诚但疲惫的军队,是朝堂之上无数双或期待或嫉恨的眼睛,以及北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、更为冰冷的杀意。
下一步,该如何落子?
……
关中平原,渭河水携带着泥沙滚滚东流,两岸新绿的麦苗与正在抽穗的禾稻交织出一片充满希望的画卷。
与四川那种被强行催发生机的紧迫感不同,陕西的复苏显得更为沉静、扎实,如同一位久病初愈的老人,在小心翼翼地活动着筋骨。
三原县,渭水渠修复工地上。
成千上万的民夫和轮值服役的军户,正喊着号子,将一块块巨石垒砌进被去年洪水冲毁的渠坝。
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脊背滑落,滴在温热的土地上。陕西巡抚傅宗龙并未坐在西安衙署听汇报,而是戴着斗笠,穿着便服,亲自站在堤坝上。
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令旗,而是一张画满了标记的渠道图,正与几位老河工和工部官员指指点点。
“此处迎水面需再加厚三尺,用糯米灰浆灌缝,方能抵得住秋汛。”傅宗龙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他并非水利专家,但这数月来,他走访了关中所有主要水系,咨询了无数老农和工匠,硬是将自己逼成了半个行家。
“抚台大人放心,材料都已备齐,定在汛期前完工!”负责此段的县令连忙保证,额头微微见汗。
这位傅抚台不好糊弄,是出了名的。
“嗯。”傅宗龙点点头,目光扫过那些劳作的民夫,“饭食要足,盐分要够,若有中暑者,立刻救治,不得延误。”他转向随行的粮官,“从官仓拨付的粮食,可有克扣?”
“绝无克扣!下官每日亲自查验,按大人定下的标准,每人每日足量发放!”粮官赶紧回答。
傅宗龙不再多说,只是用锐利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工地,这才转身走向下一段堤坝。
他的务实与细致,让地方官吏不敢有丝毫懈怠,也让参与劳作的百姓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、属于官府的“公道”。
延安镇,一处新设立的军屯寨堡。
这里不再是破败的营房,而是依着山势修建的、兼具防御与居住功能的堡垒。寨墙外,是新开垦的梯田,绿油油的粟苗长势正好。
寨墙内,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呼喝声,但与以往单纯的拼杀训练不同,其中夹杂着工匠打造农具的叮当声和孩童的嬉闹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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