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,忠武军大营的校场上却已站满了各级将官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点将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上。
陆铮没有披甲,只着一身靛蓝色的棉布战袍,脸色比半月前略显憔悴,但眼神依旧明亮。
“各部,报数!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校场。
孙应元率先踏出一步,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:“禀督师,忠武军中军及左翼各部,实存可战兵员三万一千人!
重伤者已按令安置,轻伤者七百余人预计半月内可归建!”
接着是负责右翼和骑兵整编的副将:“右翼及骑兵各部,实存可战兵员两万四千人!其中骑兵……现存六千三百骑,战马补充仍在进行。”
数字一个个报出,冰冷而残酷。铜锣峡一战,这支精锐付出了超过两万战兵伤亡的代价,几乎伤筋动骨。
校场上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动旗帜的猎猎作响。
每一个数字背后,都是无数熟悉的面孔永远消失在了那片土地上。
陆铮沉默地听着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直到所有将领汇报完毕,才缓缓开口,声音沉凝:“也就是说,我忠武军主力,眼下能拉出去打仗的,还剩五万五千余人。”
他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:“这五万五千人,是我们收复四川、荡平群寇的本钱!每一个,都是宝贝!”陆铮顿了顿,语气陡然转厉,“传令下去,即日起,各营严格按照新操典恢复训练。
重点是山地作战和小队配合!兵械司优先补充各部损耗,尤其是火铳和甲胄!”
“末将遵命!”众将齐声应诺,声浪震散了周围的薄雾。
后方营地的另一侧,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这里原本是战场边缘,如今被划为“赎罪营”和流民安置区。
泥泞的空地上,一群面黄肌瘦的降卒在少量士兵的看守下,正在搭建简陋的窝棚。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鹌鹑补子官袍、年约四旬的文官,正站在一个土堆上,对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大声宣讲。
他是新到任的夔州府推官周文博,被陆铮从后方紧急调来,负责善后事宜。
“都听好了!督师大人有令,只诛首恶,胁从不问!尔等昔日被贼所胁,情有可原!
如今王师已至,只要安分守己,参与劳作,修缮城池、疏通道路,每日管两顿饱饭!待地方平定,发放路引,准尔等归家务农!”
周文博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有些单薄,但“饱饭”和“归家”几个字,还是让下面麻木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。
周文博擦了擦额角的汗,继续喊道:“本地幸存的乡亲们也可来此登记!
督师大人已拨下第一批粮种,凡愿耕种荒田者,可借领粮种,官府头一年只收三成田赋!”
几个胆大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询问细节,周文博耐心地解释着,脸上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、属于文官的执拗。
他知道,光靠军队砍杀解决不了问题,让这片土地重新长出庄稼,让百姓有活路,才是真正的平定。
中军大帐内,陆铮正在与几名刚刚抵达的文官和军中负责后勤的将领议事。
“成都必须要打,而且得快!”陆铮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成都的位置,“张献忠新败,惊魂未定,其内部必生裂隙。
若等他缓过气来,凭借成都城高池深,战事必迁延日久!”
陆铮看向负责粮草的将领:“我军现有存粮,加上江南后续运抵,能支撑大军进攻成都多久?”
那将领沉吟片刻,谨慎答道:“若仅五万五千战兵出动,辅兵及民夫控制在三万以内,节约使用,可支撑两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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