饱餐一顿熊肉,三人在温暖的火光旁稍作休整,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片刻。他们轮流注意着洞口的动静,心中都存着一个疑问:这洞穴距离爆发激战的海滩并不算远,为何在寒潮来临前,没有其他光明教廷的人发现并躲进来?
答案,在约莫十二个小时后,随着洞外环境的变化,缓缓揭晓。
覆盖在洞口植被上的那层厚厚冰霜,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、褪去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。渗透进来的刺骨寒意也随之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逐渐回升的暖意。
“寒潮过去了?”孙一心谨慎地操控着那些封堵洞口的藤蔓与植物,让它们缓缓退去,重新露出洞口。
耀眼的阳光瞬间涌入,刺得三人眯起了眼睛。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,但当视线适应了外面的光线,看清洞外的景象时,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!
只见洞穴外的山坡上、平地上,密密麻麻地僵立着数百个身影!他们全都保持着奔跑、蜷缩或是相互搀扶的姿势,身上穿着光明教廷的制式服装,但此刻却如同栩栩如生的雕塑,一动不动。铁青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,身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。
“这寒霜……竟然如此霸道!”美蒂斯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与伤感,“这些人……都是筑基期的修为……”她自幼在光明教廷长大,接受其教义熏陶,尽管对父亲约翰的所作所为不满,但看到如此多熟悉的同僚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去,心中难免涌起一股悲凉。
“没有看到金丹期和元婴期修士的尸体,”光明扫视全场,冷静地分析道,“不知道是他们修为较高,撑到解冻后自行离开了,还是找到了更安全的藏身之处。”
孙一心看着这如同冰河世纪末日般的惨状,再联想到此地诡异莫测、瞬息万变的极端气候,心头笼罩上一层阴霾:“这地方太诡异了,我看咱们还是不要久留为妙。”
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。刚进入秘境不到一天,传说中的阿波罗机缘连影子都没见到,就此退走实在心有不甘。但这秘境的凶险与不合常理,又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退意。
“当务之急,是先找到苍月。”美蒂斯率先打破沉默,做出了决定,“我们四人集合在一起,生存能力和应对变故的资本才能最大化。尤其是苍月,她是金丹期,是我们的最高战力。”
孙一心和光明都点头表示同意。
“但是,秘境这么大,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?”孙一心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。
美蒂斯将目光投向孙一心:“靠你的精灵血脉。”
“靠它?怎么做?”孙一心挠了挠头,一脸困惑,精灵血脉还能当雷达用?
美蒂斯扶着光洁的额头,无奈地问道:“阿雅族长和苍月,难道什么都没教给你吗?”
孙一心仔细回想了一下,肯定地回答:“就教了我弓术,还有怎么变耳朵和头发……”
美蒂斯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激活你的精灵血脉,将你对自然的感知力施展到最大范围。精灵与自然万物共鸣,尤其是同族之间,在一定距离内能产生微妙的感应。你主动释放这种带有你独特气息的自然波动,就像在黑暗中点燃一盏灯塔,只要苍月在一定范围内,她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,自然会循着感应找过来。”
“这不就颠倒过来了吗?变成她来找咱们了?”孙一心一边按照美蒂斯的指导操作,一边嘟囔。
“人家是金丹期,而且是月之森林倾力培养的天才,感知范围和对自然之力的运用比你强得多。更何况,金丹期已经能够御器飞行,赶路速度远非我们步行可比。”美蒂斯耐心解释。
孙一心不再多言,屏息凝神,全力激活胸口的圣树叶片和体内的精灵血脉。一股清凉而充满生机的力量流遍全身,他的感知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扩散开来。
他“看”到了脚下泥土中蠕动的昆虫,“听”到了旁边草木细微的呼吸声,还有远处的野兽,他很好奇为何这些野兽都躲避过了寒潮,不能只是因为他们皮厚吧。
他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那些植物简单的情绪。他尝试将感知向更远处、向地底深处延伸。
然而,他的感知在扩展到约两千米的半径时,便无力再扩展自己的感知力,再也无法前进分毫。更让他惊讶的是,当他向地底感知时,仅仅下探了不足两千米,便同样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、仿佛是世界边缘的“边界”!
“这地方……地下竟然不足两千米深?我好像碰到‘边界’了!”孙一心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了两人。
美蒂斯和光明闻言,脸上也露出讶异之色。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入秘境,虽然听长辈描述过秘境多是独立或半独立的空间,但像这样有明显“边界”,且范围似乎并不算特别巨大的秘境,还是头一次听说。
结合之前的经历——没有传说中的奇珍异兽,只有被强行灌注了修为的普通野兽;没有天材地宝,只有长期沾染灵气而变异的普通花草,成为了孙一心眼中的奇花异草;以及头顶那个散发着光热、调控着昼夜与极端季节变化的“太阳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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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,更像是一个被精心设计出来的、自行运转的……小型生态实验场。”美蒂斯得出了与孙一心相似的结论。
“我要这样维持多长时间?这状态太耗灵力了!”孙一心感觉丹田内的灵力正在飞速消耗,按照这个速度,他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。
“她一旦感知到你,你自然会知道。”美蒂斯肯定地说。
孙一心只好咬牙坚持,将回灵丹含在口中,以备不时之需。
八分钟后,就在孙一心感觉灵力即将见底时,一股清冷、纯净而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月之灵力,如同轻柔的丝线,精准地触碰到了他扩散出去的感知网络!
一瞬间,他清晰地“感觉”到自己被锁定了!那种感觉无比玄妙,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,突然有一道目光跨越遥远距离,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“来了!”孙一心心中一喜,立刻收回了感知,将口中的回灵丹吞下,快速恢复着消耗的灵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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