纱织鼻头一酸,眼泪差点当场流出来,努力着控制喉咙,不让自己出哽咽。
“所以最后,我想送你们一件礼物,送给在场的每一个人。”
新介入的前奏非常舒缓,已经有粉丝猜到接下来要干什么,声浪再次灼热,许多人狂喊着“我爱你”,朝深情道谢的女孩送出最炽烈的回应。
她决定加演一曲。
……
狂欢再次迭起,音量冲向最大值。
镭射光束平行着横扫而下,纱织本打算在“所有人”后面加一句“以及一位……”,想了想还是克制住这种冲动,将嘴边的名字吞了回去。
把言的机会留给音乐吧。
那是一支甜蜜的抒情故事。
与此前的曲风差异不算小,但它是纱织无论如何都想放一遍的歌,拥有着无可越的旋律,和一个很冗长但异常美好的名字。
很早之前她就在听同一曲子,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其中的人声切片一样破碎,在陌生的世界里抚摸陌生的灵魂,连合成器都像在为此哭泣。
她不止一次觉得这歌曲相当伤感,虽然写得很美,却也很撕心裂肺,尤其是最后几声“再见”响起时,好像一切也都跟着消失殆尽,不留下存在的证明,让她想起“一切都是虚空”这句阴魂不散的话。
而今天晚上,她却站在全场最亮的位置,在整座城市的注视下放出相同的歌,含着笑与泪待在控制台后方,侧过身体,凝视无比盛大的景色,看歌声如何牵引现场的心弦。
她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悲伤。
因为最后,有人轻轻地走了过来,坐到纱织身边,帮她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,细心收集完整,接着再一片一片拼回去。
接着,那个人伸出热乎乎的手,把她温柔地拉起。
……
她突然对播放中的歌曲有了一个全新的解释,最棒的解释。
两条音轨象征两个人的声音,分别属于一男一女,交替追逐了很远很远,最后终于汇合到一起,互相牵着对方的手,一同走完余下的旅途。
啊啊。
她再清楚不过,知道这歌现在是为谁演奏,甚至最开始就是为谁谱写,它只为两个人。
这样说也许有点自私,也许显得相当过分,但却一点也不过分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……啪嗒。”
热泪无声地流下,打在湿漉漉的踏板上,她的脚边。
……
灯光熄灭了。
黑暗并不能使孩子们安分下来,已经有人自向她摆出比心的姿势,吹着最嘹亮的口哨,呼唤着锭前纱织的名字。
那些双手纷纷摇曳在夜空中,忽左忽右,它们不会光,却把夜空照得更亮。
纱织也学着她们的动作,两手升空,在头顶摆出一颗心的形状。
接着,站在掌声与尖叫的中心,她双臂朝上扬直,向着眼前的星光大海,深深地鞠下一躬。
弯下腰那一瞬间,她再也无法忍住哭泣,想起了《唤醒我》里的句子
“生活是一场为所有人打造的游戏,”
“而爱正是最终大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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