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戏,演得他有些倦了。
易仲玉眼睫低垂,忍不住思索如何借着精神不济的由头开口请辞,那边,方静嫦温软的嗓音已恰到好处地切入。
“好了好了,我看阿玉脸色还是白得厉害,说了这许久的话,定然是乏了。”她边说边自然地走上前,伸手替易仲玉掖了掖被角,动作轻柔,一派慈母心肠。随即,她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,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嗔怪,“阿川也是,浑身湿透了也不知道先去换身干爽衣服,为了救阿玉,自己差点也染上风寒。你看看你们俩……”
她无奈地摇摇头,仿佛拿这两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孩子没办法,跟着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,对陈追骏道:“对了,前头张太她们好像也要告辞了,我们是不是该去送送?”
陈追骏经她一提,立刻会意,顺势站起身,拍了拍易仲玉的肩头:“你好好休息,需要什么直接吩咐佣人。”他又看了一眼陈衍川,语气寻常,“阿川,你在这儿陪陪阿玉。”
方静嫦已挽住丈夫的手臂,对着易仲玉和陈衍川温和地笑了笑:“那你们年轻人自己说说话,我们就不在这里吵你休息了。”
两口子演戏滴水不漏,一唱一和营造出一对慈父严母情怀。若非经历前世,易仲玉恍惚真以为自己父母俱在,这会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夜晚,有父母关怀疼爱,病痛也都不算难忍。
易仲玉抬眼注视,方静嫦与陈追骏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相携离去。留下一室诡异的寂静。
房门轻轻合上。
陈衍川站在窗边,起先没动,他的位置还不如他父亲适才坐在床头时离易仲玉更近。方才被父母强行推到床头,此刻才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。
不必在人前虚与委蛇维持体面,陈衍川演都不演了,脸上那点勉强的关切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不耐烦和充满怀疑的审视——最起码是不相信易仲玉什么事都没有。
他双手插在裤袋里,踱了两步,视线在易仲玉苍白的脸上扫过。
易仲玉亦饶有兴趣地抬眼看着他,和他对视。全然不会因为自卑或者羞赧而目光闪躲。——他也终于记得这个场景。这个场景对于易仲玉来讲其实很熟悉。他记得就是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,他和陈衍川告了白。
因为灯光昏暗,他没太看清陈衍川的表情,只记得陈衍川最后囫囵的应了一声好。语气也听不出来是激动亦或者还是别的。如今这个时刻,易中玉当然不会再告白了。他相信,上帝也好,佛祖也罢,不论哪路神仙给他重来一世的机会,肯定都不是让他重蹈覆辙照着旧剧本再走一遭的。
易仲玉继续看着陈衍川,只觉得这人幼稚的好笑。他微微歪着头,神色似笑非笑,直把陈衍川盯得发毛。
他可能是心虚,因为今天带了南淙回来,又和人不清不楚暗通款曲——可是他明明谨慎得很,确保了和南淙说话时,易仲玉绝不会发现。
陈衍川站在床前,高大的阴影挡在易仲玉的床头,他质问,“阿玉,你不会生我气了吧?”
易仲玉表情没什么变化,带着好奇和轻笑,心说你们陈家兄妹还真是像啊,刚刚妹妹就问了同样的问题。不过实话实说,现在根本不是易仲玉该生气的时候,他为什么生气?因为南淙吗?于他来讲多出来的十年光阴已经让他不再在乎南淙是不是登堂入室,还是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暗通款曲。如果硬要说生气什么,还不说是陈衍川在几年之后就要把他易家的财产吞噬干净的事情。
又或者,比起陈衍川,他更挂念的人,是陈起虞。
有那么一瞬间,易仲玉突然很想念陈起虞。
重生这会是对他来讲没什么好,也没什么不好。唯一让他欢欣的就是在这个时空里,陈起虞还活着。那个救他重生的人,爱了他十年却未曾和他见一面的人还活着。
可是啊可是,这个时候的陈起虞,还在爱他吗。
易仲玉不置可否,倚在床头两只手搭在盖在腿上的被子上,缓慢地眨了眨眼,“当然没有。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?”
陈衍川紧张的脸上松动了一些,偷偷松了口气。
看人这个样子,易仲玉也猜到了。和自己在一起,也许是陈追骏给陈衍川下达的任务或者是命令。父子俩蛇鼠一窝,很多年前就在谋划如何将易家的财产占为己有了。
原来如此。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,易仲玉当然不会再坐以待毙。他掀开被子,走到陈衍川的面前。笑的眉眼弯弯,虽是请求,可语气听起来并不好拒绝。
他碰了碰陈衍川的手臂。
“不过衍川,我有件事情,想请你帮我个忙,好不好?”《https:..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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