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图从对方的微表情里?找到表演的痕迹。
江一舟抬眼直视谢隐,眼神不再是过去的傲慢或轻浮,而满是沉甸甸的疲惫和悔恨。
他沉默了几秒,才低声回答:“没人教我。在等调查,等传唤的那?些天里?,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?,想了很久很久,反复回忆你那?天说的话……”
他眼神愈发沉重:“我好像,慢慢有点明白了,我是真的对那?些omega造成了伤害,很深的伤害。只?是以前的我,被掌声和名利蒙住了眼睛,根本看不见,或者说,我……不屑于?去看。”
他顿了一下,声音更低,甚至带着点痛苦的意味:“既然现?在学会了‘看见’,就不能再像过去那?样,继续去伤害别人了。我也是,怎么说呢,被人捧得太高?,捧得太久,早就忘记了人间是什么样子,忘记了该怎么当个正常人,忘记如何去爱,只?知道索取,只?知道放纵。”
他扯出?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,眼里?的水光一闪一闪:“但我是真的喜欢表演,热爱镜头,每次看到自己塑造的角色在屏幕上出?现?,那?种感觉,就像活了几辈子,幸福得不得了……”他深深吸了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吐出?后面的话,“只?可惜,好好的前途,被我自己的愚蠢和傲慢,给彻底毁了。”
两行滚烫的泪水随之落下。
谢隐沉默地看着眼前绝望忏悔的江一舟,这一刻,他相信了,至少,他愿意相信他此刻的悔意是真实的。
路危行从始至终都没说话,连个表情都没。
保姆车绕回了停车场,记者们都已经散去了,谢隐和路危行上了他们开来的车,车子冲着公司开去。
一路上,俩人一句话都没说。
回到公司后,人都下班了,办公室内一个人都没有。
谢隐坐在自己的工位上,看着电脑屏幕,内心那?股被江一舟的“忏悔”所触动的情绪还在翻搅。
他打开文档,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,敲下了一行标题:《江一舟三年回归五年翻红草案》。
刚敲完标题,还没来得及展开思路,一声带着嘲讽的怪笑声,毫无预兆地紧贴着他后脑勺炸响。
“呵呵……”
谢隐猛然回头,差点扭到脖子——路危行的脸,几乎就贴在他的肩膀上方,眼睛则是死死盯着他的屏幕。
这人还是这个鬼毛病,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!
谢隐抱怨:“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?习惯悄无?声息地摸到别人背后,视奸别人电脑屏幕,然后冷不丁地吓人一跳?”
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飙升。
“平日里?看你挺机灵的,怎么关键时刻这么蠢?”路危行无?视了他的控诉,再度瞟了一眼屏幕上那?行刺眼的标题。
“你有事说事,别人身攻击。”谢隐被他的刻薄弄得有点不爽。
“做人最怕的,不是嘴硬,也不是心软,而是嘴硬心软,这种人,最容易被人拿捏,还落下不一句好话。”路危行嗤笑一声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谢隐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
路危行从西装内袋里?掏出?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,一段清晰的录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?响起:
【那?个姓谢的,就是个理想主义的傻白甜!他处理事情的根本逻辑,就是想让你意识到错误然后改过自新,这种人最好对付了,你只?要在他面前表现?得痛不欲生?,悔不当初,演得够真诚,他立马就心软,就上钩!他们讯安手里?握着多少媒体?资源?搞定?他,让他心甘情愿帮你运作,翻个身,翻个红,那?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?】
声音是江一舟的经纪人的。
录音里?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剑,把谢隐那?刚刚升起的,对江一舟那?点可笑的同情,瞬间扎成了刺猬。
路危行适时地按下了暂停键,挑着眉毛,看着谢隐变得难看的脸色,憋着笑意,慢悠悠地补刀:“看样子,你教他用在记者会上的那?套真诚悔过的招数,他自己没怎么用上,反而用在你身上,效果拔群啊。”
谢隐明白了,那?些记者的出?现?,不是有人泄密,根本就是江一舟自己叫来的,用来演戏给自己看的道具;而路危行非要跟着去,也不是为了陪自己,应该是收到了记者那?边的风声。
路危行欣赏着谢隐精彩的表情变化?,继续放嘲讽:“江一舟这辈子演技的巅峰时刻,大概就是刚才在车里?骗你的时候了。”
被愚弄的屈辱和挫败感,让谢隐感觉一口气卡在胸口,无?法?发泄的憋屈最终凝聚在脚尖,他抬腿,狠狠一脚踹在桌脚边的金属垃圾桶上。
“哐当——!”
一声巨响,垃圾桶应声翻倒,里?面的废纸团,空咖啡杯滚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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