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鱼凫化鸟:凤溪旁的生死相随
花鲢公主化作小鱼后,凤溪的水变得格外清甜,河里的鱼也越来越多。百姓们打捞起这些小鱼,煮成鱼汤喝下,原本虚弱的身体竟然慢慢恢复了力气;他们把小鱼的鱼苗放进马坝河,没过多久,马坝河也恢复了生机,鱼鹰又能叼着大鱼浮出水面了。
饥荒渐渐退去,鱼凫国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:田地里重新种上了庄稼,集市上又响起了叫卖声,孩子们的笑声也重新回荡在村庄上空。可百姓们却高兴不起来,他们每天都会去凤溪边,望着潺潺的溪水,想念着善良的花鲢公主。
鱼凫王更是日夜思念公主。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凤溪岸边的茅草亭里,一坐就是大半天。他会对着溪水说话,说着他们相遇时的场景,说着他们一起编花环的时光,说着他对她的思念。有时候,河里的小鱼会游到他的脚边,用脑袋蹭着他的脚踝,像是在安慰他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鱼凫王的身体越来越差。他的头发全白了,背也驼了,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首领。百姓们看着心疼,纷纷劝他保重身体,可他只是摇着头,笑着说:“我没事,我只是想我的公主了。”
他心里清楚,自己的日子不多了,他要去陪他的公主了。
这天,夕阳西下,晚霞把凤溪染成了一片金红色。鱼凫王又来到凤溪岸边,他穿着那件公主亲手织的蜀锦长袍,手里拿着一朵公主最喜欢的野花。他看着河里的小鱼,轻声说:“公主,你一个人在水里,会不会孤单?等我,我来陪你了。”
说完,他慢慢闭上眼睛,身体轻轻飘了起来。一道金光闪过,他化作了一只通体金黄的鱼凫鸟,张开翅膀,在凤溪的上空盘旋。鱼凫鸟的叫声清越又悲伤,像是在呼唤着公主的名字,又像是在和百姓们告别。
它在凤溪上空飞了一圈又一圈,翅膀掠过溪水,溅起一串串水花。最后,它朝着溪水俯冲下去,消失在潺潺的流水中,再也没有出现。
百姓们看到这一幕,全都哭成了泪人。他们知道,鱼凫王去找花鲢公主了,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,继续做一对恩爱的夫妻。
就在鱼凫王化作鱼凫鸟的第二天,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:凤溪的东侧,竟然冒出了一条新的小溪。这条小溪的水和凤溪一样清澈,水流平缓,岸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,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飞舞,和当初公主最喜欢的模样一模一样。
百姓们都说,这是上天被鱼凫王和花鲢公主的深情打动,特意为他们开辟的支流。大家给这条小溪取名为“云溪”,寓意着他们的爱情,像天上的云彩一样,永远纯洁美好。
从此,凤溪和云溪相依相偎,流淌在温江的土地上,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百姓。溪水灌溉的庄稼年年丰收,溪水滋养的鱼虾格外肥美,百姓们都说,这是鱼凫王和花鲢公主在护佑着他们。
四、鱼神节的传承:万春镇的千年庙会
鱼凫王和花鲢公主的故事,像凤溪的水一样,在温江的土地上流传了一代又一代。百姓们感念他们的恩德,决定把公主化作小鱼的那一天——每年的三月十六,定为“鱼神节”,用来纪念这对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王族夫妻。
每年的鱼神节,万春镇的百姓都会早早地起床,准备好祭祀的物品,整个镇子都沉浸在庄重又热闹的氛围里。
清晨,天刚蒙蒙亮,家家户户就会派孩子去凤溪岸边采摘新鲜的柳枝。柳枝要选最嫩的,带着新芽的,孩子们把柳枝编成柳帽戴在头上,寓意着像鱼凫王当年一样,守护这片土地。大人们则会在家中制作河灯,河灯的骨架用竹篾扎成,外面糊上彩纸,形状各式各样:有小鱼的样子,有鱼凫鸟的样子,还有花鲢公主的样子。大家还会在河灯里点上蜡烛,盼着它能照亮鱼凫王和公主相见的路。
到了中午,凤溪和云溪的两岸就摆起了长长的集市,这就是鱼神节庙会的开始。集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:有香甜的米花糖、酥脆的麻花、软糯的糍粑,都是百姓们亲手做的;有编织精美的鱼凫鸟挂件、绣着凤溪图案的蜀锦、打磨得锃亮的鱼形玉佩,都是手艺人精心打造的;还有各种各样的农具和种子,方便百姓们春耕。
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,手里拿着糖葫芦,追着卖糖画的小贩跑;老人们坐在柳树下,聊着天,喝着茶,说着鱼凫王和公主的故事;年轻的情侣们手牵手,在集市上挑选礼物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到了傍晚,夕阳西下,鱼神节的重头戏——放河灯开始了。凤溪和云溪的两岸挤满了人,大家手里都捧着河灯,小心翼翼地走到水边。随着一声锣响,大家把河灯轻轻放进水里,河灯顺着水流慢慢飘远,星星点点的灯光,映照着溪水,也映照着百姓们虔诚的脸庞。
大家对着河灯许愿,愿风调雨顺,愿百姓安康,愿鱼凫王和花鲢公主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美满。河灯飘得很远很远,一直飘到凤溪和云溪的交汇处,像是两颗相依相偎的心,永远不分离。
除了放河灯,庙会上还有舞龙舞狮、川剧变脸、皮影戏等表演,热闹非凡。舞龙的队伍沿着河岸游走,龙身随着锣鼓声起伏,像是在守护着凤溪和云溪;川剧演员们穿着华丽的戏服,唱着鱼凫王和公主的故事,台下的观众看得津津有味,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。
久而久之,鱼神节的祭祀活动,就演变成了万春镇一年一度的盛大庙会。每年三月十六,不仅是万春镇的百姓,周边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赶来,凤溪和云溪两岸人山人海,热闹非凡。庙会的规模一年比一年大,活动也越来越丰富,成了温江最有特色的节日。
时光流转,千年的岁月一晃而过。凤溪和云溪依旧在温江的土地上流淌,鱼神节的习俗也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。如今,每当三月十六来临,万春镇的鱼神节庙会依旧热闹非凡,插柳、放河灯的习俗从未改变。
走在凤溪岸边,看着潺潺的溪水和岸边的柳树,听着老人们讲着鱼凫王和花鲢公主的故事,你会明白,这份跨越千年的深情,早已化作了温江土地上的一抹温情,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,也守护着这份永不褪色的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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