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熬到午休,羽生拎着便当和佐藤夕子来到校园长廊的长椅上。打开便当盒,精致的三明治、溏心蛋、鸡排、炸天妇罗与压实的米饭映入眼帘,香气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。两人边吃边聊,从假期的趣事说到对新学期的期待,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“对了!”佐藤夕子忽然压低声音,眼神里满是八卦,“我有个网球部的竹马,他说……据说幸村前辈结婚了!!”
“啊?真的吗?”羽生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,面上依旧镇定,心底却泛起一丝涟漪,“知道是谁吗?”
“不清楚呢,说不定是外校的学姐吧。”佐藤夕子托着下巴猜测。
“唔……”羽生漫不经心地应着,心里却暗道:消息传得可真快。幸好之前与老师商量过,暂时不修改学籍上的姓氏,打算等毕业再公开从夫姓的事,不然此刻怕是要被围堵了。
下午的考试依旧密集,羽生强撑着精神答题,直到放学铃声响起,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。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,或奔向社团,或结伴回家。
羽生报名的是中文社,每周除了三次圆桌讨论,还要交一篇手抄中文诗歌,其余时间相对自由。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,她想着还是去露个面,免得被中文社社长早田杏念个不停。
拿起手机,幸村的消息恰好发来:“等我结束,一起回家哦。”羽生嘴角弯起,指尖飞快地回复“好”,又点开了宫本美奈的消息。
“羽生羽生!青学今天看到手冢君了,听说他在办转学手续,要去德国的网球俱乐部深造了!”
“啊?手冢君?”羽生有些惊讶,“去德国应该是很好的机会,手冢君一直是个稳重可靠的人呢,肯定没问题”
“呜呜呜可是他走了!”宫本美奈的消息带着崩溃的语气,“什么时候能继承伟大的手冢的大脑啊,哪怕是三分之一,我也能安全通过这次摸底考试了!”
“没关系的美奈,加油,你肯定可以的。”羽生笑着回复,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安慰的话语。
“不说了不说了,社团要开会啦,我先撤了,回聊哦羽生!”
放下手机,羽生便赶往中文社。简单的见面会结束后,她径直走向网球部的方向。远远便听见球拍击球的清脆声响,网球部的成员们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基础训练。羽生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坐下,拿出课本,趁着天色尚早,开始预习新课。
不知过了多久,羽生揉了揉酸胀的脖颈,抬头望去,日头已渐渐西斜。网球部的训练也接近尾声,幸村披着队服,双手环抱在胸前,正与柳莲二、真田弦一郎说着什么,神情从容。
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,幸村忽然转头望来,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,缓缓抬手,向她挥了挥。柳莲二与真田弦一郎顺着他的目光看来,也纷纷向羽生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,归鸟掠过天际。幸村快步走到羽生身边,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:“结束了?”
“嗯”羽生起身,拍了拍衣角。
幸村牵起她的手,指尖温热,“回家吧。”
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,身影被晚霞拉得很长。
开学后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,充实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幸村一头扎进学习与网球训练的双重节奏里,课堂上的专注与球场上的凌厉交织,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影;羽生亦不遑多让,除了应付繁重的课业,更肩负着中文社的期许——凭借扎实的中文功底,她被推选为立海大代表,出征全国青少年中文朗诵比赛。
选篇时,羽生在浩如烟海的文稿中反复斟酌,最终指尖停留在《远山回响》上。
这篇在前世便读过的文字,彼时只当是旁人笔下的乡愁,隔着一层淡淡的疏离。可如今身处异国,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的针,轻轻刺中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。
“就它了。”她轻声说,希望自己的声音能越过山海,在家乡的方向轻轻回响。
此后的日子,羽生的生活被密密麻麻的准备填满。她逐字逐句地抠读音、品意境,将全文背得滚瓜烂熟,连换气的节奏都反复琢磨。
每天放学后,别人奔向操场或回家,她却走进中文社的训练室,在老师的指导下一遍遍练习,眼神专注而坚定。两个小时的时光转瞬即逝,等她走出社团大楼时,天色早已被夜色浸透,星光稀疏地挂在天上。
而中文社附近的长椅上,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等候。幸村结束网球训练后,便会带着一身运动洗漱后淡淡的桃子气息,安静地坐在那里,有时翻看课本,有时只是望着社团大楼的方向。
看到羽生出来,他便立刻起身,自然地接过她沉甸甸的资料袋:“今天累吗?”
“还好,就是嗓子有点干。”羽生揉了揉喉咙,眼底带着些许疲惫,却难掩光芒。
幸村从包里拿出温好的蜂蜜水递过去:“慢点喝,我们回家。”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,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偶尔有晚风拂过,带着夜晚的清凉,沉默却格外安心。
县大赛在神奈川的话剧院举行。那天恰逢网球部的县赛关键战,幸村无法亲临现场,只能反复叮嘱:“别紧张,正常发挥就好。”
美绪妈妈特意带着摄像机赶来,要为羽生记录下这重要的时刻。
聚光灯下,羽生身着白色衬衫与黑色百褶裙,站在舞台中央,身形纤细却挺拔。
她平日里的声音温柔空灵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气,可当配乐响起,她刻意压低了嗓音,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饱满的情感。“那就是我的家乡!”一声饱含眷恋与思念的呼喊,清亮而有力量,在空旷的大堂里久久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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