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!”
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,朝天一指。
听语园周围的树林里,数不清的黑影腾空而起。
那不是乱飞的鸟群,那是列队的士兵。
成百上千只乌鸦在正午的阳光下盘旋、交错,最后稳稳地定格在蓝天之上。
黑色的羽翼遮住了太阳,投下的阴影在地生生拼出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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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哥哥。
我仰着头,看着那个巨大的“谢”字,嘴角刚想扯出一个笑,胸口突然一阵剧痛,像是谁把心炉给炸了。
过度共感的反噬来了。
眼前的画面开始碎裂。
我看见妹妹穿着那件带补丁的花裙子,手里举着风车朝我跑来,笑得只见牙不见眼;看见父亲坐在昏黄的灯泡下,拿着磨刀石一下下擦着那把剔骨刀,嘴里念叨着明天猪肉要涨价;看见母亲掀开锅盖,热腾腾的水汽里,她回头骂我怎么还不洗手吃饭。
真好啊。
这次没有血,没有尖叫,也没有那个雨夜的雷声。
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来,却不再是淹死我的海啸,而是托着我的温水。
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——猫叫、鼠语、孩子们的惊呼,慢慢汇聚成同一个频率,那是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在喊同一个字:
“丰……丰……丰……”
我身子一软,后背重重地砸在槐树根上。
意识彻底断线前,我听见惊云那声凄厉的狼嚎,像是要把天都撕个口子。
再睁眼的时候,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。
光线很刺眼,带着股暖洋洋的尘土味。
我动了动手指,没力气,连抬起来都费劲。
我想调动体内的气息,却发现那座轰鸣了三年的心炉,彻底熄火了。
身体空荡荡的,像是被掏空的老树干,连手背上那个烫人的啮痕印也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废了?
我心里却出奇的平静。
阳光顺着窗棂爬进来,照在我散在枕头边的头发上。
我斜眼瞄了一下,白的。
满头都是惨惨的灰白,像那年冬天野人山上的霜草。
院子里很吵,却不是那种让人烦躁的吵。
“爷爷醒了没?”是小满那个大嗓门。
“嘘——白医生说还要睡一会儿。”这是摇芽的声音,轻得像猫步。
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,骨头缝里透着股酸涩的暖意。
那不是以前那种靠仇恨和肾上腺素撑起来的硬气,而是像这秋日的阳光,懒洋洋的,却一直往骨髓里钻。
那是所有被我听见过的声音,留给我的回响。
我挪到窗边,推开那扇半掩的木窗。
惊云正趴在槐树底下打盹,听见动静,耳朵抖了一下,没像以前那样警惕地跳起来,只是懒懒地甩了甩尾巴,把下巴搁在前爪上,冲我翻了个白眼。
风卷过树梢,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,刚好落在窗台上。
叶脉的纹路扭曲着,隐约勾勒出一只肥老鼠蹲坐的样子。
我伸手去摸,指尖刚碰到,那叶子就碎成了粉末,混进泥土里不见了。
老皮,谢了。
我不追了,也不喊了。
这地仙路,走到这儿,大概就是个头。
但我这心里头,比当神仙还踏实。
我就在这儿,陪着这群小崽子,一天天,晒着太阳活到老。
这时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。
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探了进来,手里还攥着把不知从哪顺来的梳子。
他看见我靠在床头,眼睛一下子亮得像灯泡,但他没喊,而是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沿。
阳光刚好斜照在槐树根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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