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着碗底的痕,当年被推进地道的人,有些连名字都没留下,只记得自己饿。
那我们还要继续吗?白芷把凉了的粥倒进陶罐,万一......
不会。我打断她。
老皮的哨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,三短一长,像在说。
我望着南墙根爬满白花的藤,想起半月前埋在底下的陶罐,它们饿的不是血肉,是......我摸了摸胸口的晶核,是被记住的滋味。
第四夜又落雨。
我独自坐在井沿,怀里揣着陶罐里最后一撮灶灰——混着松枝、枣核,还有妹妹那只粉色发卡的灰烬。
风裹着花香吹过来,我把灶灰撒进井里,看它们在水面上飘成细烟。
然后闭眼,把心跳调到最慢的节奏——那是母亲哄我和小宇睡觉时的频率,一下,两下,像老钟摆。
井底的咕嘟声渐缓了。
我听见极轻的吞咽声,像有人端着看不见的碗,小口小口抿着热粥。
雨丝打在脸上,我轻声说:以后每月初七,这里都有饭。
不用抢,够你们每人一碗。
水面突然炸开一团白雾。
那雾是温的,裹着红薯香,在我面前凝成张模糊的脸——没有眼睛,没有鼻子,只有两片嘴唇,微微动着,吐出两个字:娘......家......
白雾散得很快,像被风卷走的蒲公英。
我伸手去抓,只碰到满手雨珠。
井里的水泡还在冒,但慢了,轻了,像婴儿的呼吸。
第二日天刚亮,惊云叼着片白藤嫩枝来敲我门。
那枝子从井沿的裂痕里钻出来,根须上沾着黑泥,顶端的花苞里裹着滴水珠。
摇芽踮脚用树叶接住,凑到嘴边尝了尝,眼睛突然睁得老大:是甜的!
像小时候奶奶给的糖水!
孵寂抱着蛋走过来。
蛋壳上的裂纹比前几日更深了,他低头看了看井,又抬头看我:它想下去看看。
我摸了摸蛋上的纹路,凉丝丝的,像摸到老皮的尾巴尖。那就让它出生在光里。我说。
风穿过林梢,拂过南墙的白花,最后落在摇芽掌心的水珠上——原来有些饥饿,不是为了吞噬,是为了重新学会被喂养。
傍晚给孩子们分糖时,我突然呛了一下。
小宇举着橘子糖跑过来:陈爷爷你怎么了?我擦了擦嘴,指腹上沾着点红。
没关系,可能是被糖纸划的。
我这么想着,把糖塞进他手里。
可第七次咳出血时,我没擦。
血珠落在青石板上,混着南墙根的花香,像朵开错了季节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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