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撑着石壁坐起来时,后颈的血痂被蹭得生疼。
废弃药窖的霉味混着湿土气往鼻子里钻,石缝漏下的光在地上淌成条金线,刚好罩住我摊开的左手——掌心里躺着半块烧残的病历纸,监护人:陈母林秀英那几个字被水浸得发皱,像团化不开的墨。
梦里的片段还在脑子里晃。
妹妹扎着蝴蝶结的羊角辫扫过我手背,父亲在摊位前扯着嗓子喊新鲜番茄两斤五块,母亲煎蛋时铁铲碰着锅沿,哼的调子我明明该刻在骨头里,可醒过来再想——那旋律像被人拿橡皮用力擦过,只剩模糊的嗡嗡声。
我摸出颈间的烬瞳,黑玉表面的裂纹又深了道。
凑近些看,识海薄幕果然更厚了,灰蒙蒙的雾气里,原本属于的记忆区域泛着焦黑,像块被火钳烫穿的破布。
《无痕诀》的代价在清算,我早该料到的——这破功哪有白捡的便宜,不过是拿命换命,拿记忆换路。
醒了?
烬娘的声音从火盆边传来。
她蹲在石堆前添柴,银白的乱发垂下来,遮住半张皱巴巴的脸。
火盆里的灰烬堆凸起着,我认出那是几张身份证的残片,边角还沾着没烧尽的塑封膜。
我捏紧病历纸,指节发白:您倒看得准。
我看不准,她用枯枝拨了拨火星,但看得多。火星噼啪炸开,映得她眼尾的皱纹像道裂开的缝,你烧名字,烧记忆,却还抱着图腾不放。
当契隙鳞是护心镜呢?
那玩意儿是寄生虫,专挑你舍不得的啃。
我低头看右臂。
红线纹静得像道旧疤,可烬心核深处在发烫——九大图腾的能力在皮下窜动,像被笼子困住的野兽。
自从心匿符封住情绪,它们就变得诡异的安分,可此刻这种安分更让我发毛,仿佛在酝酿什么。
如果记忆是薪柴......我喃喃出声,能不能反过来烧?
烬娘的枯枝顿在半空。
她抬头看我,浑浊的眼珠突然亮得吓人:你疯了?
疯了才活得下去。我扯了扯左臂的围裙布条——那是母亲最后一件没烧完的衣裳。
指尖触到布料上焦糊的痕迹,那年我偷玩火柴烧了厨房角的画面突然涌上来:她蹲在地上捡碎碗,鬓角的碎发翘着,说小丰别怕,妈再给你烧红烧肉。
我闭紧眼,从识海最深处抽那段记忆。
七岁那年发高热,母亲整夜握着我的手,额头贴我额头试温。
她掌心的温度,指甲缝里沾着的青菜汁味道,后颈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蹭着我手背的痒——这些细节像团灼热的炭,烫得我太阳穴突突跳。
咬破舌尖,血珠滴在烬瞳上。
黑玉地轻鸣,裂纹里浮起两字:两刻。
代价?我声音发哑。
瞳片上的字换了:永失触觉回忆。
永失。
我盯着病历纸上林秀英三个字,喉咙里像塞了块冻硬的棉花。
母亲手掌的温度,是我最后能抓住的、关于她的实体记忆。
可如果不烧......
地门波的嗡鸣突然在识海深处滚过,像有人拿石磨碾我的脑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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