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链拖动的声响刮擦着后颈,我盯着铜镜里那个咧着嘴笑的自己,耳膜被倒悬者的尖叫刺穿——他喊“指骨动了”,可我分明看见第七道凹槽里那截断指正在渗血,像活物般微微抽搐。
“陈丰”,我默念这个名字,舌尖突然泛起铁锈味。
老皮咽气前爪子扒拉我手背的触感涌上来,它说“名字是锁链,记住的人越多,钓得越深”时,胡须上还沾着我喂的小米粥。
那时候我以为它说的是病友们的胡言乱语,现在才懂——青山市档案库里那个“陈丰”,病历本上被医生潦草签写的“陈丰”,甚至妹妹扑在我背上喊的“哥”,全成了钓鱼者手里的丝线。
我摸到贴在胸口的病历本,纸张边缘硌得肋骨生疼。
最后一页的字迹在记忆里清晰起来:“患者真实姓名存疑,入院登记系亲属代报。”医生在括号里写“装疯”,可他们不知道,父母葬礼那天火势太大,户口簿和身份证全成了灰。
我到底是不是“陈丰”?
或许从被送进安宁医院那天起,这个名字就成了别人给我套的笼头。
打火机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,我“咔嗒”一声按出火苗。
病历本封皮先蜷了边,焦黑从边角往中间爬,烧到“姓名”栏时,左手残指突然像被缝衣针猛扎了一下。
我低头,看见缚恨索下的伤口正在渗血,暗红的血珠滴在祭台上,沿着刻痕蜿蜒成一个“丰”字——原来命运丝早就在我血肉里织好了网。
“烧!”我咬着后槽牙把病历本举高,火焰舔过“陈丰”两个字的瞬间,后颈传来被人揪住头发的扯痛感。
倒悬者的尖叫变了调,铁链撞击声里混着他哭嚎:“别烧!那是锚点——”我没等他说完,扯下脸上的隐颜膜,那层半透明的人皮面具裹住燃烧的病历本,“咚”地砸进祭台下方的凹坑。
“皮母祭坑”,老皮说这是医院地下实验层最脏的地方,专收被生者否认的东西。
青黑的火焰“轰”地窜起来,不烫,反而像块冰贴在皮肤上。
我解开右臂的缚恨索,那根用妹妹毛衣线搓成的红绳缠上左手残指,伤口被勒得发白。
妹妹教的童谣从喉咙里滚出来:“一二三,你抓我,四五六,躲进屋……”
最后一个“屋”字出口时,火焰“唰”地变蓝。
空气里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,我眼前裂开一道扭曲的裂痕,像块被揉皱的锡纸。
裂痕里漏出的风带着松针和露水的味道,是野人山后坡的气息——三年前老皮带我逃出去时,我闻过这味道。
“走!”我抓起一把祭台上的灰烬抹在脸上,灰烬里混着病历本的焦渣,刺得眼皮发疼。
撕下胸前的衣布,用断指的血在上面写“无归客”,血字刚落成,裂痕里伸出一只手,指甲盖泛着青灰,正是我昨夜在镜中见过的——未来的我的手。
跨进裂痕的瞬间,世界开始颠倒。
我看见无数银亮的丝线从后背断裂,每断一根都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。
那些线有的连向安宁医院的铁窗,有的缠在父母烧焦的骸骨上,还有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,系着妹妹发梢的蝴蝶结。
“啪。”
烟头明灭的光撞进瞳孔。
裂痕尽头是座荒庙,红墙褪成了灰,庙前石碑刻着“归墟井”三个字,字迹被风雨磨得模糊。
庙门口坐着个人影,背对着我抽烟,烟头一亮一暗的节奏——是惊云残识的震动频率!
它本该在我识海休眠,此刻却以人的形态坐在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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