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那把斜插在土中的唢呐,喉结动了动。
惊云残识的震颤还在继续,这次不是数羊,是儿童病房铁床晃动的吱呀声——白芷最后清醒时,她攥着我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,说“哥别闭眼”的节奏。
风突然变了方向,卷着纸钱糊到我脸上。
我扯下那张泛着血渍的黄纸,再抬头时,单唢已经站在唢呐旁。
他穿的不是寿衣,是精神病院的蓝白条纹病号服,后背印着“安宁07”的字样。
双眼红得像泡在腐血里,眼白上爬满蛛网似的血丝,鼓着腮帮子,指尖扣住唢呐音孔,那姿势我在疯人院见过——每周三下午三点,总有个老疯子蹲在花园吹唢呐,护工说他是“音乐治疗室”的活教具。
“安宁07...”我喃喃念出病号服上的数字,后颈突然冒起冷汗。
三个月前偷翻档案室时,我听见过对话。
两个白大褂压低声音:“7号的情绪阈值太高,常规刺激无效...或许该试试‘亲情剥离法’。”当时我以为是幻听,现在才懂,他们早把我当实验体解剖过千百回——知道我最怕什么,知道怎么撕开我用五年时间缝起来的伤口。
单唢的腮帮子鼓得更圆了。
我能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爬动,唢呐管口垂着的血滴终于坠地,“啪”的一声,在我脚边溅开。
胸腔突然发闷,像是有人把缝衣针全撒进了心脏——是“心匿符”的封印在疼。
这符是老皮用鼠须血画的,当初为了锁死我对家人的记忆,现在倒成了被人撬动的锁眼。
“姻甲棘...”我摸着背上六道淡青痕迹,突然明白喜魇说的“情感代价”是什么。
那副骨甲不是盾牌,是放大器——它要把我最痛的情绪磨成刀,捅回那些想割开我喉咙的人。
单唢的唢呐终于响了。
第一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,音波裹着黑风直往识海里钻。
我眼前炸开一片白光,再聚焦时,我站在太平间门口,怀里抱着妹妹的骨灰盒。
护士的白大褂晃得人眼晕,她说:“家属节哀。”可我没哭。
我不敢哭。
五年前那个雨夜,我在衣柜里捂着白芷的嘴,听着父母的惨叫从客厅传来时,就学会了——只要我一哭,他们就会再来杀一遍。
画面闪回。
母亲临终前伸手想摸我脸,子弹穿透她手掌,掀飞半颗头颅;父亲扑过来挡在我身前,后背绽开的血花比妹妹的红裙子还艳;白芷缩在我怀里,奶糖纸从她口袋里掉出来,沾着血,她喊“哥”,声音细得像蚊鸣。
这些记忆本被“心匿符”冻成冰块,此刻却被唢呐音波砸成碎片,扎得我眼眶生疼。
膝盖软得像泡在开水里的面条。
我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残桌,酒坛碎片扎进掌心,血珠渗出来,滴在地上的血线里,像朵开败的花。
“不能倒。”我咬着牙,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——是咬破了。
不是为了清醒,是为了让“静音茧”吞掉这声痛呼。
老皮说过,疼痛是活人的锚,我得攥紧这根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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