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日黄昏的光渗进兽骨回廊时,我跪坐在共契碑前,指甲早把地砖抠出深痕。
七天七夜没合眼的眼睛像被撒了盐,每眨一下都疼得发颤,可心口那团镜火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——那是十年前小芷最后一声“哥”烙在我心脏上的印记,烧得越猛,我越清醒。
“最后一忆——”古角的声音像两块兽骨相击,带着金属般的震颤。
它断裂的鹿角垂在我面前,金血一滴一滴砸在我手背,烫得皮肤发红,“你为何活到现在?”
我喉结动了动。
那些被我用绷带缠了十年的回忆突然挣开束缚:小芷被拖走时,她睁着的眼睛在第七秒才失去焦距;父亲扑向持刀者时,我从门缝里看见他后背上绽开的血花;病院铁床栏杆上,我用指甲刻下的“别看”两个字,血痕至今还渗着铁锈味。
每一幕闪过,我的手指就不受控制地抽搐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,冷汗顺着脊梁沟流进裤腰,把衣摆黏在背上。
“因为我……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像被风吹散的灰烬,“恨得不够干净。”
这句话出口的瞬间,心鼓“咚”地停了。
三重虚影从碑面腾起——巨狼呲着白森森的牙,瞳孔里翻涌着暗云;巨象甩着长鼻,四蹄踏得地面裂纹;巨鹰收拢翅膀,喙尖泛着冷光。
它们的影子笼罩下来,我仰起头,看见狼眼里的轻蔑,象眼里的审视,鹰眼里的嫌恶。
“它们认为你软弱,不配共契。”古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,鹿角上的金血突然加快了滴落速度,“收了记忆就退——”
“退?”我笑了,笑声里带着血沫。
十年前我退过,躲在衣柜里捂紧妹妹的嘴,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敢呼吸;在病院那三年我也退过,缩在墙角数地砖缝,假装听不见他们半夜拖走病人的轮子声。
现在我伸手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疤——那是小芷被砍时溅上来的刀风划的,像道裂开的蛛网,“你们要的是强者?可我这颗心,早就碎了十年。”
我抬手按在镜火上。
烫,真烫,像把烧红的铁钎戳进胸口。
可我没躲,反而咬着牙引动镜火,让那些被我藏在最深处的记忆顺着指尖往外涌:小芷的血溅在我脸上时的温度,母亲最后一声“阿丰快跑”的颤音,病院护工用钥匙敲我脑门说“疯子就该老实”时的酒气。
每一段记忆都裹着脓水,带着腐臭,可我偏要把它们塞进狼嘴、灌进象鼻、捅进鹰爪。
“拿去!”我吼得喉咙发腥,“我的痛、我的悔、我的不敢看——全都拿去!若你们也怕,那就一起扛!”
三重虚影剧烈震颤。
巨狼突然垂下头,湿润的鼻尖碰了碰我心口的疤,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;巨象的长鼻轻轻卷住我的额头,像在擦拭眼泪;巨鹰收拢翅膀,羽毛扫过我的睫毛,投下一片阴影。
心鼓重新响了,这次不是从碑面传来的轰鸣,而是“咚、咚、咚”,和我的心跳叠在一起。
“共生——启!”古角仰天长啸,声音震得回廊顶上的骸骨簌簌掉落。
共契碑“咔嚓”裂开,一道金光如活物般窜进我眉心。
刹那间,七窍同时渗血,眼前一片猩红,可我没晕——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清醒。
夜视如狼:原本昏暗的回廊突然亮了,墙角的蛛网、骨缝里的尘粒、甚至古角鹿角上金血的纹路,都清晰得像被按了闪光灯。
呼吸间有热流在体内游走,像裹了层软甲——象之稳,这次不是凝气拍空气,而是真真正正的内息护体。
最妙的是鹰之察,我随意扫了眼回廊尽头,百米内的动静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:左边第三块骨砖下有只蛐蛐在跳,右边墙缝里渗着潮气,连古角尾巴尖沾着的草屑,都能数清有几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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