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疼醒的。
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,每吸一口气都刮得生疼。
右手本能去摸胸口,指腹触到一片黏腻——旧伤处的纱布被血浸透了,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。
醒了?阿影的手覆上来,带着药油的苦香。
她跪坐在我身侧,眼下的青黑比昨晚更重,发梢沾着草屑,显然守了我整夜。
我想笑,可牵动嘴角都扯得伤口疼。
余光扫过草堆里的孩童,他还在睡,红绳上的火苗缩成豆粒大,却比之前稳当许多,像颗坠着光的红豆。
庙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响。
我和阿影同时抬头。
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,破庙那扇缺了半块的木窗正漏进一片金光——是那簇残火,不知何时烧得更旺了,火舌舔着半人高的荒草,把夜色都染成了金红。
最诡异的是火光里浮着张脸。
不是清晰的轮廓,倒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雾里勾了个影子:眼眶凹陷成两个黑洞,嘴角咧到耳根,正无声地嘶吼。
我盯着那影子看,后颈突然窜起凉意——这张脸的轮廓,和十年前我在黑帮仓库里见过的太像了。
吼——
惊云从梁上跃下,雷纹在脊背上窜成银蛇。
它前爪重重拍在我脚边的泥地上,地面瞬间裂开蛛网似的细纹。
我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,月光下的地面泛着幽蓝——是地脉的影子,那些本该被金火烧断的锁链,正像活物似的扭着往破庙里钻。
更骇人的是链环上嵌着一张张脸。
我眯起眼。
左边第三环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,我认得她,去年春天在青山市菜市场见过,后来听说她被送进安宁医院就再没出来;右边第五环是个穿校服的少年,额角有道疤——那是老皮说过的,被心控阵吞噬的最后一个清醒病人。
它不是在修复。阿影的声音轻得像根针,是在养痛。她蹲下来,指尖轻轻碰了碰地脉蓝光,你看这些脸......他们的表情比被吞噬时更痛苦。
锁链每重组一分,他们的痛就多一分——心道种在拿这些残魂当肥料,养自己的痛觉。
我撑着草堆坐起来,伤口撕裂的疼让我额头沁出冷汗。
识海里突然翻涌过一段记忆:十年前在安宁医院的地下实验室,我躲在通风管道里,听见穿白大褂的人说痛感是最好的催化剂;后来老皮告诉我,那些被用来做实验的病人,最后都成了会尖叫的养料。
它怕火,可它不怕死。我盯着自己发抖的手,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的血,它怕疼。
阿影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掐:你什么意思?
当年我用悲痛引爆银火,不是因为我强。我闭上眼睛,妹妹小芷被汽油淋透时的哭喊声突然炸响在耳边,是因为......它尝过那滋味。
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我躲在便利店后巷的垃圾桶里,看着黑帮用汽油浇在父母身上。
父亲把妹妹护在怀里,火苗窜起来时,他的后背发出的焦响,可他还在笑,说小丰别怕,爸爸给你烤红薯。
妹妹的花裙子烧着了,她扑向我躲藏的方向,却被黑帮一脚踹回火里——她最后看我的眼神,像根烧红的钉子,钉进我脑子里十年。
那天晚上,我的银火第一次烧起来。
不是因为愤怒,是因为疼。
疼到心脏要裂开,疼到眼前一片血雾,疼到我根本分不清是自己在烧,还是那些伤害我家人的人在烧。
而心道种当时的尖啸,和我现在听见的,一模一样。
你要用痛当武器?阿影的声音在抖。
我睁开眼,从怀里摸出那把一直藏着的手术刀——刀身已经生锈了,可刀刃还锋利。火能烧它,可痛能腐它。我咬着牙撕开胸口的纱布,伤口里立刻涌出暗红的血,我要让心道种知道——它每吸一口火,就得吞一口我的痛。
血滴进火里,金红色的火苗地窜高,把那团鬼影烧得扭曲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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