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下去时膝盖磕在晶壳上,凉意顺着裤管往骨头里钻。
信封在掌心被攥得发皱,二字渗开的血花像团烧红的炭,烫得指尖发麻。
老皮的尾巴扫过我手背,带着血丝的鼠毛黏糊糊的,它刚才定是在井边守了我很久,连命血都熬出来了。
那不是幻觉。阿影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压下来。
我抬头,看见她蹲在我对面,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痕,却偏要把下巴绷得像块冷铁,白芷的残魂被吞噬过,能留存一丝回响,说明她还没彻底消散。
我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十二岁的白芷总爱揪我后衣领,奶声奶气喊时,后槽牙还缺着颗,说话漏风。
可刚才井里那声别闭眼,清晰得像她就站在我右耳后——我甚至能闻到她发梢沾的草莓味洗发水,是妈妈上个月刚给她买的,还没拆封的那瓶。
老皮地叫了声,用尾巴尖在地上划出扭曲的脉络。
我顺着看过去,那些血痕正往野人山方向蜿蜒,像条被踩断脊梁的蛇:井封了,但地下的心道根须还在动......它在往神殿缩。
惊云突然发出低吼。
这只雷虎崽子原本趴在我脚边打盹,此刻前爪深深抠进泥土,脊背上的雷毛根根竖立,雷光顺着爪尖劈下去,地面地裂开道缝,黑雾像活物似的涌出来,凝成张模糊的人脸。
......容器......归位......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
这声音我太熟了——三年前在安宁医院,叶无归给我注射完心控剂后,幻觉里反复炸响的就是这个调调。
当时我蜷缩在约束椅上,听见它说你是完美容器等你父母妹妹的怨气养足了,就能开坛。
阿影迅速从腰间抽出山盟符纸,指尖掐诀就要拍上去,符纸却一声碳化,飘成黑灰落进黑雾里。
她抿紧嘴唇,指腹蹭过短刃的血槽:他在用心道印记标记我们。
你刚从井里回来,神魂未稳,不能贸然深入。
我没接话。
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红布——那是妹妹校服上拆下来的,被我撕成布条缠了七道,正好盖住当年被约束带勒出的疤痕。我不是去打他。我把红布又紧了紧,我是去问她。
从怀里摸出那枚焦黑纽扣时,老皮的胡须抖了抖。
这是妹妹最后穿的那件蓝白校服上的,那天她本该在学校上美术课,却因为要给我送忘带的伞,跟着爸妈撞进了黑帮的伏击圈。
纽扣被火烧得变形,边缘还沾着褐色的血渍——我在废墟里扒了三天三夜才找到的。
执念当钥匙,要撬开心渊梦境老皮的鼠眼突然亮得惊人,它蹦到我肩头,用脑袋撞我下巴,行,这招我在野人山听过——执念够深,能当钥匙捅穿幻境锁。
我点头,指腹擦过纽扣上的血渍:井里那群残魂告诉我,记忆不会消失,只会被锁住。
叶无归关不住她们。
阿影突然按住我手背。
她的手很凉,像块浸过井水的玉:三刻钟。她盯着我腕间的红布,老皮的血阵最多撑三刻钟,过了时间你的灵识会被梦境绞碎。
我反手握住她的手,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茧——山盟的人总说阿影是把淬毒的刀,可此刻这把刀在发抖。帮我看住惊云。我冲她笑了笑,它要是炸毛掀了山,你可得赔我雷虎崽子。
惊云似乎听懂了,用脑袋拱我的膝盖,雷光裹着暖意渗进裤管。
老皮地尖叫一声,窜到石缝里,再出来时嘴边沾着血——它咬破了自己的指尖,在地上画出个暗红的阵图,鼠毛肉眼可见地灰白下去:我以命脉为引,送你三刻钟——魂出则必归!
野人山的雾不知何时漫到了脚边。
我们顺着地脉黑雾走,松涛声越来越响,惊云的雷光劈开藤蔓时,地露出座被藤根缠绕的石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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