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像把生锈的刀,割得我眼皮生疼。
那截焦黑指骨在血眼屠夫掌心浮着,玉戒残片上陈记粮油四个字被月光洗得发白——我爹总说这是传家宝,说等我娶媳妇那天要亲手给我套在指根。
他最后一次摸这戒指是在我二十岁生日,手背上沾着米店的麸皮,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:小丰啊,这戒指跟着我从老家挑米担到青山,以后要跟着你挑更长远的路。
现在这戒指碎成半块,嵌在一截烧得焦黑的骨头上。
我盯着那骨头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——老皮的低吼从裤脚钻上来,带着鼠须扫过皮肤的刺痒:那不是烧的,是。
他们拿你爹的骨血当模子,复制了这么个假货。
陈老板。血眼屠夫的声音像砂纸擦铁板,他推开车门,左眼皮上的刀疤跟着咧开,你家的米,现在喂的是鬼。
我喉咙发腥。
阿影的手还拽着我胳膊,她的掌心全是冷汗,却把力道收得极稳:他在挑衅,也在试探——他知道你不会不管。
指骨突然往上一窜,悬在我们中间。
月光裹着它,表面浮起一层雾蒙蒙的光。
我看见我爹了。
他躺在手术台上,白大褂的袖子挽到胳膊肘,腕子上还系着米店的蓝布袖套。
张阎站在他头边,那枚我在监控里看了千遍的青铜镜正悬在半空,镜面泛着青灰的光。
我爹的胸口被剖开了,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,可他眼睛还睁着,直勾勾盯着镜头——不,是盯着我。
第一具影棺的,必须是至亲之血。张阎的声音混着金属器械碰撞声,陈师傅,你这颗心,比米缸里的糯米还干净。
我爹的嘴唇动了动。我往前踉跄半步,阿影拽得更紧。
别回来。
三个字像三根钢针扎进耳膜。
我爹的眼睛慢慢闭上,青铜镜地一声,他的心脏被吸进镜面,在里面凝成个指甲盖大的影子。
够了!我吼出声,声音哑得像破风箱。
怀里的林九残魂突然发烫,黑雾从指缝里钻出来,沾在我手背,凉得刺骨。
血眼屠夫拍了拍手。
鬼市废墟里爬出七个黑衣人,每人捧着个巴掌大的棺材,棺盖上二字红得滴血。
老皮的尾巴在我脚边扫过,鼠语顺着裤管往上爬:这些棺材和安宁地底义庄连着,空的,可在吞怨气......
我想用你爹的骨,换你的心。血眼屠夫的铁牙闪着冷光,张先生说,你这共情的本事,拿来当活祭,比一百个镜影童都强。
我低头看怀里的黑雾。
林九的残魂在发烫,像块烧红的炭。
阿影的剑鞘还在脚边,雷纹在鞘身上一跳一跳,是惊云在催促。
可我盯着那七口棺材,突然笑了。
换心?我把左手按在地上,银火顺着指缝渗进焦土——那是从哭坟谷带回来的土,埋着我妹妹的眼泪。
火焰地窜起来,里面浮起个影子。
是我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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