厕所的水龙头开成细流,热水浇在蜡壳上时,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瓷砖墙上撞出回音。
蜡壳软化的瞬间,钥匙底部露出模糊的纹路。
我凑近窗台透进来的月光,心跳突然漏了一拍——那些弯弯曲曲的刻痕,和地下密室石壁上“引灵入体”四个字的笔锋一模一样。
手指抚过符文,凉意顺着指尖窜进血管,我想起老皮说过,野山深处的古阵会“吃”活物的生气,难道这些符文……
“咔嗒”。
病房门的响动惊得我差点把钥匙掉进马桶。
李大柱翻了个身,呼噜声断了两秒又接上。
我把钥匙塞进内衣口袋,背贴着墙滑坐在地上。
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一半,像地下密室那扇暗门的锁孔——终于,我有了开门的东西。
午夜的风裹着雨丝钻进衣领时,我蹲在药房后窗下。
老皮的尾巴尖扫过我手背,它的声音像碎沙在耳朵里滚:“他们今天往地下搬了铁笼子,有股子腐肉味。”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,喉咙发紧——三天前在密室看见的C-09,脸已经烂得认不出模样,今天又会是什么?
药房的门没锁,我熟门熟路摸到暗门位置。
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,金属摩擦声像根针戳进耳膜。
我闭了闭眼,转动钥匙——
门缝里透出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我伸手推门,手背突然被什么拽住。
老皮蹲在窗台上,胡须抖得厉害:“别急,里面……有东西醒了。”
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我听见黑暗里传来水声,不是雨打屋顶的滴答,是黏腻的、像血在地上流淌的声音。
还有低低的呻吟,像是人在喊“疼”,又像是某种野兽在磨牙。
老皮的爪子抠进我手腕,它的声音发颤:“是他们用活物喂古阵……那些没被消化干净的……”
我握紧钥匙,指甲几乎戳穿掌心。
门轴发出吱呀一声,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黑暗里有东西动了,我看见两团猩红的光,像被血泡过的玻璃珠,正缓缓从门后升起来——
那是一双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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