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禹目光定在她脸上,黑眸里的光稀疏破碎。
“外面很危险,就待在这里不好吗?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,别出去好不好?”
黎年双手抱胸,那双水眸里凝着冰霜,“待在这里,成为你圈养的、折断翅膀的禁脔吗?”
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,他眼眶透红,“不……我从未怎么想过,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禁脔,即便你恨我,也不要这样说。”
黎年深吸了口气,“宿禹,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我不可能也绝不会依靠你,这些只能我自己去做。”
她的声音很是平淡,却让宿禹感觉字字发凉,深刻的感受到其中的无力感。
他很清楚,黎年从不屑于倚靠他,她自立坚韧,不是攀附于他人身上的菟丝花。
“黎儿,就这段时间,等一切结束了,你再出去好不好?你给我点时间。”他哑声道
黎年掀起眼皮看他,似乎前几日昏迷时,宿禹嘴中一次次呢喃着的也是‘再给他点时间’。
“神灯之祭,你又能做什么,你身上的神格去哪了,为什么变得那么虚弱?”
宿禹微怔,下意识想要将这件事遮掩过去。
“我……这没…”
黎年出口打断,“若是要敷衍我,你不说也罢,我只是随便问问。”
话落,她并不想留在这里和他拉扯,掌中运起灵力,勾连在门框上,强大威力直接将门推开。
她勾了勾唇,这还真得益于魂交,若她还是炼虚期的修为,是打不开宿禹布下的禁制。
“不,黎儿不要走!”
恍惚间,他有了种错觉,少女单薄的背影似乎逆着光,像是逃脱牢笼的鸟儿。
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黎年听到这低沉沙哑的哀求,晃了一下神,一具滚烫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他,将她整个人嵌在怀里。
“不要走,黎儿……求求你,不要走。”
青年覆在她腰间的力道不断收紧,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。
黎年沉默着,眼睫低垂着,耳畔是青年低低的哀求。
她忽然发现,两人之间的病态关系。
是那么的荒诞。
昔日无情无欲,世间万物都不曾入眼的玉阙仙尊,似乎也变得不正常了。
小心翼翼,卑微求谅解,在她面前这般低声下气。
这一刻,黎年终于意识到,这段孽缘不是她想结束就结束的。
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在黎年脖颈处,埋在她肩颈哽咽着。
在修为上,宿禹是上位者,却那么苦苦哀求。
黎年眨了眨眼,像一尊雕塑似的站了许久,而后沉沉叹了口气,仿佛是妥协了。
她轻轻将手覆在他圈住她的手掌上,在他怀里转过身,两人相对而站,黎年仰着头看他。
琉璃眸中没过一层泛光的水泽,泪水濡湿了他的眼睫,眼角氤氲出一片红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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