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关东平原的阴云低垂之际,安倍山的帅帐内烛光摇曳如鬼火。
斥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带起的扬尘惊飞了栖在箭楼上的寒鸦。
这位素有“东海之狼”之称的将领,将染着朱砂的战旗狠狠插入沙盘。
沙盘里代表凤翔城的琉璃珠在震颤中折射出细碎冷光。
当军号撕裂铅灰色的天空,铁甲与戈矛碰撞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。
三万关东军裹着深秋的霜气,沿着洛水故道蜿蜒成一条吞噬天光的黑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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润州的雨总是带着一股子咸腥气。
永王李璘站在金山寺的藏经阁前,望着长江里穿梭的楼船,船头高悬的“永”字大旗在水雾中若隐若现。
他身后的薛镠捧着一卷《晋史》,羊皮封面被江风吹得哗哗作响:“殿下,桓温当年据有扬州,正是凭此三分天下。如今江淮富庶,十万大军枕戈待旦,此乃天赐良机啊。”
李璘转过身,腰间玉带的麒麟纹在雨幕里泛着冷光。
他接过书卷,指尖划过“永嘉南渡”四个字:“薛先生可知,东晋元帝登基前,熬了整整五年?”
李台卿从袖中掏出账册,墨迹淋漓的数字透着贪婪:“殿下,苏州的丝绸、杭州的盐引、宣州的铜矿……三个月内已敛财三百万缗。再拖下去,等安禄山攻破凤翔,恐怕……”
“恐怕李亨那小儿就要来摘桃子了?”
李璘冷笑一声,将账册扔在供桌上。
香炉里的檀香混着雨水蒸腾,恍惚间竟像是长安太极宫的龙涎香。
他忽然压低声音,麒麟玉带扣撞击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燕子:“你们说,若传出父皇暗通安禄山的消息……”
薛镠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刻刀,在案几上刻下“清君侧”三个字:“殿下是说……效仿七国之乱?”
“不。”
李璘摇头时,发间的珍珠冠流苏扫过肩头,“七国用的是‘诛晁错’,我要用‘靖国难’。就说父皇在蜀地与安禄山密约,要借叛军之手除掉李亨。届时以李亨的名义下旨……”
李台卿突然跪地,雨水顺着他的朝服下摆汇成小溪:“殿下!万万不可!先不说天下人会不会信,单是成都的禁军……”
“成都的禁军?”
李璘一脚踹翻香炉,香灰混着雨水漫过刻着“靖国难”的案几,“父皇身边只有陈玄礼的三千老卒,还不够我润州水师塞牙缝的!”
江面上突然传来号角声。
三艘楼船正在升帆,甲板上的弩手已搭箭上弦。
薛镠望着那些被强征来的渔民,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长安太学,李璘还是个连弓都拉不开的皇子。
“殿下,”
他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不如先派人潜入成都,摸清虚实?”
李璘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,箭头在雨水中泛着寒光:“不必。”
他将箭矢掷向长江,箭杆在浪涛中打了个旋便没了踪影,“传我令,让吴郡太守赵节备齐粮草,三日后沿江西进。就说……奉旨护驾。”
薛镠还想说什么,却被李台卿拽了拽衣袖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。
他们知道,这位永王殿下一旦下定决心,就再也无法挽回。
雨越下越大,江面上的楼船已经启航。
李璘站在藏经阁前,望着远去的船队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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