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溪补充一下:“前有车,后有辙。跟你学的,你嫁人了,下边的都眼馋。人家老二挺好的吧,考上大学,又能怎样?最终还是嫁人,建节对她百依百顺,就差砍个祖宗板给供上,生了个儿子旭日,婆婆拿她也当个宝似的,知足!”
闭门会议结果:新‘三人团’一致通过决议:由贺雅莹接替父亲的班。
第二天晚上吃完饭,客厅的灯亮得晃眼。
贺奶奶稳稳坐在最中间那把红木椅子上,梅溪和雅琳一左一右陪坐着,谁都没吭声。
雅怡还没回来,雅希也被支出去玩了,就剩雅莹和雅环俩低头站在那儿,大气不敢出,等着听训。
梅溪板着脸先开口:“老四老五!我问你俩一个问题,谁脑袋瓜子聪明?”
母亲梅溪挖了一坑,看谁先跳,雅环抢先发言,以为,谁聪明谁接班,赶紧道说:“舍我其谁!她那就是二百五!”
缺根弦老五不服:你是五百!比我多二百五呐!”大家听了,笑了笑。
梅溪看着婆婆贺奶奶:“要说老四就是灵通,写写算算没人能比?”
贺奶奶敲边鼓:“那是,说是华罗庚的弟子,没人不信!”
梅溪跟着就问:“你俩瞅瞅,到底谁更能耐点儿?”
慢半拍的雅莹刚要接话,雅环又抢了风头:“不是我?难道能是她嘛?”
贺奶奶顺着话题往下捊:“就是!我四孙女是谁啊?没人能比,说话办事,嘎不溜脆。你们六姊妹,你和大姐有一拼,甚至有些地方,还超过你大姐!”
雅环豪情万丈:“我接爸的班肯定能干一番事业,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,为老贺家光宗耀祖!”
缺根弦老五也不甘示弱:“我也能耀祖!比老四耀得更漂亮!”
雅琳教训她:“别没大没小的?那是你四姐!老四该你叫的?认错?”
雅莹不嘟嘟囔囔,心里也不咋乐意:“对不起!贺大小姐!哦!四姐!”
雅琳接着说:“咱们六姊妹,贺雅莹,贺雅环是老四,你是老五,排在你前面,没办法,爹妈就怎么生的,所以说,一辈子这四姐你叫定了,当姐姐的,有啥事,总得罩着妹妹,啥事都替妹妹着想!要以你四妹为榜样!大公无私!宽宏大量!记住没有?”
“记住了!大姐!”老五雅莹有气无力。
听大姐的这一番话,老四雅环偷着乐。
前期的底子打了差不多了,雅琳才抛出王炸:“四妹,我跟你说,要高风亮节些,接爸那个班是事,让给老五吧!”
贺雅环听到脑袋瓜子嗡嗡的!噢!先给甜枣,然后来一巴掌!我说怎么平时没这么夸我,这都是要推出老五的由头。姜还是老的辣!
雅环反驳:“这事你们三人决定的?还是你贺老大一言堂?还是柳梅溪的决定的?”然后又跑到贺奶奶跟前,“奶奶,她俩说了不算?你是慈禧,垂帘听政,要拨乱反正!按前后后顺序,本来就是应该我接班?我是老四,老五排在我后面。老五凭啥抢我的饭碗?我抗议!”
贺奶奶略思半刻,道:“抗议无效,铁定老五!没大没小的?没老没少,真呼母亲大命了?”
“奶奶!柳梅溪妈妈!贺雅琳大姐!这到底咋回事啊?凭啥啊?”雅环一下没搂住,火就上来了。
“凭啥?——老五缺心眼!”贺奶奶道。
“她?缺心眼?她才不缺呐?她是坐享其成了!你们设又圈套计我钻?‘请君入瓮’!这招用在亲身骨肉身上!亏你们想得出?”雅环越说越激动。
雅琳再劝:“老四,胡咧咧啥?你是四姐!大人有大量,别跟老五一般计较!”
雅环嚷嚷着:“差啥啊?我不跟她计较?那是饭碗?”
梅溪拽过来雅环:“你俩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摸摸那个都心疼!你说老五不像你那么聪明,一天傻乎乎的!把放入社会,能混出啥样,可想而知了。你当姐姐的,不能着她笑话吧?”
雅环反驳道:我容易吗?右眼眉有伤疤,视力不好!我到外面闯荡!你们就不担心吗?不公平?”
雅琳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雅环猛地向后退了几步,躲开雅琳伸来的手,一转身“砰”地摔门冲了出去。
她朝着人民公园跑……
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哭得稀里哗啦,鼻涕一把泪一把。
突然,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这么坚强的女汉子在这挤啥猫尿啊!”
雅环一抬头,见是春柳:“滚一边去!烦着呐?”
“非得接那个班吗?”春柳母亲李婶回家唠叨她的事,“老五抢了你的饭碗?”
“你知道个屁?”雅环踢了春柳一脚,“老贺家没有容身之处,我要工作,建立自己的家庭,脱离苦海!”
“要飞得更高,不只是一条路?”春柳接着说,“我想,你们家做的决定没毛病?让老五接班!”
“你是在哪里听说的?”
“我妈和你妈不是老铁嘛!提出通的风!”
“李婶!也就是你妈咋看的我们家这事?”
“那还用说!傻子都能看明白!”
“放屁!你的意思我还不如傻子呐?你也同意她们的决定?”
“那当然”,春柳慢悠悠地开口,话里像藏着软钩子:“这么跟你说吧,好比一窝崽儿——有的连眼睛都还没睁开,软趴趴地缩在草堆里喘气儿;有的倒好,已经能蹬着腿扒拉窝沿,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了。这时候母兽叼着吃食回来,你说说,它是先塞进哪张嘴里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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