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禾“嗯”一声。
贺奶奶进一步说:“人心隔肚皮,表面哪能看得清?看见咱家老三没有?从小到大,老羡慕嫉妒恨!不过你们都是同一根上长出来的。嫁到婆家,你就是外姓人,防人之心不可无,害人之心不可有。”
雅禾不懂老太太为何突然说这个,只是嘴上应着,并没往心里去。雅禾压根没琢磨明白老太太为啥突然提这个,嘴上嗯嗯地应和着,心里可没当回事儿。
角落那桌,春柳往雅环边上凑了凑,压着声问:“大学真不考啦?”雅环眉头一皱:“都说不考了,你咋还问个没完?”
“可读了大学往后路子才宽呀。”
雅环哼了一声:“没上大学的就活不下去啦?我要上班,要挣钱。”后半句她憋心里了——等以后自己成家了,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。
现在二姐嫁了,接下来是三姐,马上就到她了。再说,她右眼上还有那道月牙似的疤,想起来就心烦。
旁边,老五雅莹正跟唐家老三有财拍画片儿玩。有财手法溜,一张画片“啪”地一扇,直接把雅莹那张掀了个面。“哈哈,有我的了!”
雅莹急眼了,上手就抢:“这盘不算!你刚才胳膊都过线了!”
有财赶紧捂住:“玩不起是吧?那就算了?”
雅莹一把掐住他手腕:“说啥也没用?重打锣鼓另开张!”
……
老六雅希眼睛正瞄着桌上那盘鸡爪子,偷偷摸摸一只接一只往自己碗里拨拉。家欢一眼瞅见了,立马嚷起来:“老六!你干啥呢?拿这么多啃得完吗?咋这么贪嘴!”
雅希头都不抬,还继续往碗里扒拉。
“跟你说话呢听见没!”老四看不过去了,端起四姐的架子。
“我属鸡的呀,不吃鸡爪子走路都软趴趴的!”雅希胡诌个理由,嘴皮子一点都不软。
“尽会瞎扯。”雅环也懒得跟她较真,反正吃的不是自己的,随她造去吧。
雅禾这回门子,要在家过四日。
到了晚上,雅琳对坚革说道:“把你续根和常城带回去住,这家也住不去吧!忍几宿!噢!”说得坚革脸好领着俩孩子走了。
贺苍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:“咱家六朵金花,开两朵了。老二今天回门,人虽然嫁出去,你们永远是老贺家这片土地长出来的,至于上谁家开花果的去,那是上天的安排,老贺家,就是你们的大本家,泼出去的水,领着孩子,也要常回家家看,找点空闲,找点时间,常回家看看,帮爸爸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,不图为家作多大贡献!老大雅琳,傍样做的不错!”
老三、老四,抠了耳朵,意思是说,啰啰嗦嗦,都听出茧子了。
这还没完接着说:“我和你母亲硬朗着呐!关健你们奶奶,贺家的大功臣!就像供老祖宗那样,砍一块板供上!”贺奶奶不愿了:“我这还没死呐?就要供上?这点猫尿让你喝的?”
苍生摆了摆手:“你儿子,没喝多?”然后指了指六姊妹道:“你奶一把屎一把尿,把你们伺候大,多难啊?”
按下葫芦起了瓢,梅溪又挑理了:“这点承认,妈,确实帮我带孩子,可是谁生孩子机器是我是,一个二八十天,六个算算就是一千六百八拾天,这几个肉球在肚子里呆着。下班子让你转世当回女人试试!站着说话不腰疼?”
苍生拽了一下老婆:“废话!没你她们哪来的?接着又说:“柳梅溪同志,生你们六姊妹功不可没!女中豪杰!王母娘娘生了七个仙女,你妈也不差啊!六个,个个水灵……”
梅溪拦住话题:“算了吧?可让害惨了!这大半辈子……净生孩子玩了!”
“没有苦中苦,难得甜中甜嘛!值得!”苍生道。
“你倒是得劲了,遭罪的是女人!别咧咧了!睡觉!”梅溪反驳。
贺奶奶道:“建军忍一忍你和老丈人苍生睡一个床吧?”
贺奶奶和老四睡一屋,梅溪和老三、老五、老六睡客厅。
雅琳和雅禾睡一屋,
雅禾问:“姐,为啥女人,回门不能同床?”
“瞧瞧这点出息?回门就待几天就受不了?”雅琳嘲笑道。
“姐!讨厌!我就是问问!”雅禾不解。
“就是怕给娘带来来晦气!不吉利!再说了,弄出点啥动静来,多尴尬啊?”雅琳解释。
“哎!讲讲呗!你俩那个趣事?”雅琳调侃。
“姐……没个当大的样?”雅禾翻过身去。
“傻样!想哪去了,我是说,你的婆家关系挺复杂,要妥善处理!”
“嗯呐!奶奶也说过!”雅禾道。
“要我说,建军的大哥和他老婆,不是省油的灯。”雅琳语气里带着担心,“再加上你姑姐夫和两个儿子也挤在一块儿住,屋里头人多口杂。”
“我俩过日子,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?”回答得依然温和。
“那不是那么回事,可架不住人家眼热呀,”雅琳往前靠了靠,声音更低了,“听说,他嫂子是一个多年没下蛋的母鸡!”
“她下不蛋和我两口,有啥相干?”
雅琳耐心解释道:“理儿是这么个理儿,可你想想:你过了门,一年半载的不得揣上个娃。等你的货出‘舱’,你们家莺莺燕燕的,婆婆抱着孙子,孙女,那两口子啥感受?”
雅禾满不在乎地甩甩手:“这哪是我能操心的事?他们不争气,那是无能!难道还要我替他们生一个不成?我过我的日子,生我的孩子,凭什么要觉得理亏?”见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雅琳也不好再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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