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修奢华的客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。名贵的青花瓷花瓶碎成一地残片,里面的水渍和娇艳的花朵狼狈地瘫在地毯上。原本摆放整齐的进口沙发椅被掀翻,靠枕被撕破,羽毛散落得到处都是。水晶烟灰缸砸在墙壁上,留下一个难看的凹痕和飞溅的玻璃碴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香水与破坏后扬起的尘埃混合的怪异气味。
李贤珠站在这一片混乱中央,胸口剧烈起伏,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有几缕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。她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,此刻却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显得有些褶皱。那张曾经被誉为“人间富贵花”的美丽脸庞,因为愤怒和怨恨而扭曲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死死钉在坐在唯一完好沙发上的那个男人身上。
杨锦鲤,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深色家居服,坐得笔直,仿佛一座不受外物侵扰的孤峰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既没有愤怒,也没有厌烦,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。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李贤珠,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,映不出眼前这歇斯底里的女人,也映不出这满室的狼藉。仿佛眼前的一切,不过是一场与己无关的、嘈杂的闹剧。
“砸够了吗?”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,没有什么温度,平铺直叙,听不出疑问,也听不出催促。
这彻底的无视和冷静,如同火上浇油。李贤珠猛地抓起手边一个限量版的琉璃摆件,想也不想就朝着杨锦鲤掷了过去!那摆件带着风声,眼看就要砸中他的额头。
杨锦鲤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,只是微微偏了偏头。摆件擦着他的鬓角飞过,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,“哗啦”一声,碎裂开来,晶莹的碎片溅落一地。
“杨锦鲤!你不是人!你是冷血动物!”李贤珠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,她踩着满地狼藉,高跟鞋碾过瓷片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,“你把斯黛拉藏到哪里去了?!把她还给我!我是她妈妈!”
“法院的判决书需要我拿给你再看一遍吗?”杨锦鲤终于将目光聚焦在她脸上,但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情感,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漠,“在你欠下三十亿赌债,并且屡教不改之后,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监护人的资格。斯黛拉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她很好,比跟着你的时候要好得多。”
“安全的地方?哈!”李贤珠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,双手叉腰,姿态依旧带着她那种刻在骨子里的、属于财阀千金的高傲,但眼神里的慌乱和恐惧却出卖了她,“不就是送到你那个老不死的叔公杨程月那里去了吗?那个穷酸破落的地方!能给我女儿什么好的教育?什么好的生活?你就是为了报复我!报复我当初……”
“当初什么?”杨锦鲤打断她,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让李贤珠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。他不想听她重复那些陈年旧账,关于她的出轨,关于她从一开始就对这段婚姻的鄙夷和冷嘲热讽。他忍了十年,早已麻木。
李贤珠被他噎住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不能像个泼妇一样——虽然她现在的行为与泼妇无异。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,试图找回一些往日的优雅,但那双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光芒,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灼和算计。
她走到杨锦鲤对面的位置,那里原本有一张单人沙发,此刻已经被掀翻。她也不在意,就那么站着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她自认为很有魅力的、实则有些扭曲的笑容。
“锦鲤,我们……我们何必闹成这样呢?”她的声音放软了一些,带着刻意的娇嗔,却掩不住那份虚伪,“毕竟夫妻一场,还有斯黛拉……我知道我以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但我已经知道错了。你看,我现在都不去赌了……”
“是吗?”杨锦鲤抬了抬眼,语气里听不出信还是不信,“那是因为我停了你的卡,并且警告了所有赌场,要么禁止你入内,要么我亲自去把他们送上西天。你觉得,他们会怎么选?”
他说话的语气太平静了,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。但话语里的内容,却让李贤珠不寒而栗。她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做得出来。他拥有着这个世界顶尖的力量,是真正的“绝顶”高手,想要让几家赌场消失,对他来说并非难事。那些开赌场的,哪个不是人精?谁会为了她一个过气的财阀小姐,去得罪一个随时能取他们性命的煞星?
恐惧像冰冷的蛇,缠绕上她的心脏。自从父亲去世后,家族产业一日不如一日,母亲又是个只会花钱和哭诉的菟丝花,整个家实际上全靠杨锦鲤在背后支撑才没有彻底垮掉。虽然离婚了,杨锦鲤出于各种考虑(或许还有一丝对斯黛拉的顾及),并没有完全切断她的经济来源,但给的生活费已经大不如前。而且,她最近听到风声,杨锦鲤似乎又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,据说目的很明确,就是要生下“最好的继承者”。
这个消息让李贤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如果杨锦鲤真的有了新的子嗣,那斯黛拉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,而她这个前妻,恐怕连现在这点可怜的生活费都保不住了!她过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,无法想象失去经济来源后,要去过那种精打细算、甚至可能负债累累的穷困日子。
她必须想办法重新抓住杨锦鲤的注意力,哪怕只是引起他的厌恶,也比被他彻底无视要好。至少,厌恶也是一种情绪投入。
“你就这么恨我?”李贤珠收起那虚伪的笑容,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,演技堪称精湛,可惜眼底的精明和算计逃不过杨锦鲤的眼睛,“恨到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?恨到要去找别的女人来羞辱我?杨锦鲤,别忘了,当初是你求着娶我的!是你们杨家需要和我们李家联姻!”
她又开始重复那些车轱辘话,试图用旧情和家族利益来绑架他。
杨锦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,仿佛在观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剧。直到她说完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不是身体上的,而是精神上的:“说完了吗?说完了可以走了。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他站起身,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。斯黛拉在另一个世界的杨程月家过得很好,他很放心。至于眼前这个女人,他早已不抱任何期望。十年的忍耐,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和情感。他现在唯一在乎的,就是女儿的未来,以及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,为老君观,为自己,杀出一条血路。
看着杨锦鲤毫不犹豫转身要离开的背影,李贤珠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。她抓起手边能碰到的最后一样东西——一个沉重的黄铜镇纸—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后脑勺砸去,歇斯底里地尖叫:
“杨锦鲤!你去死吧!!”
镇纸带着恶风袭来。杨锦鲤甚至没有回头,只是反手随意地一拂袖袍。
那来势汹汹的黄铜镇纸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,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,“咚”地一声闷响,擦着李贤珠的耳畔飞过,深深嵌入她身后的墙壁里。
李贤珠吓得僵在原地,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冷汗涔涔而下。
杨锦鲤停下脚步,侧过半张脸,用那双依旧空洞冷漠的眼睛瞥了她一眼,留下最后一句话:
“别再来了。下次,我不会再手下留情。”
说完,他径直走上楼梯,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。留下李贤珠一个人,站在一片废墟之中,看着那深深嵌入墙壁的镇纸,感受着耳边火辣辣的疼痛和劫后余生的恐惧,最终,无力地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,失声痛哭。但这哭声里,有多少是悔恨,有多少是不甘,又有多少是对即将失去奢华生活的恐惧,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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