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在福顺公公宣布开始之后,元子崇便骑着马率先进了围场。
他没往里进得深,只是将马停在离门前不远的一片草丛里,沉重的弓身拉开,也衬得他瘦弱的身躯越发单薄。
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在等着看,看他那瘦弱的身子骨是如何展示实力的。
但元子崇还是不负众望的射出了第一箭,并十分精准的射中了一只蜷缩在地上的兔子。
箭锋穿过兔子的耳朵,稳稳地扎在草丛里。
还可以,不算丢人,裴砚苏想。
代表着帝王的那一箭射了出去,也就意味着其他武将的比试现在就开始了。
元子崇抬起的手再次落下时,一群武将骑着马浩浩荡荡地从他身后疾驰出去,在出发的一瞬间,便立时变成无数个队伍,分散四处。
方才那一箭几乎耗尽了元子崇所有的力气,待所有人离去后,元子崇猛地松了一口气,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。
福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,将元子崇扶回观看的营帐里歇息。
一众侍从随之而去,围猎场里瞬间只剩下裴砚苏一人。所有人各自忙各自的事,无人顾得上他。
裴砚苏缓着步子往外走,今日走得路程有些多,腿脚忽然有些发酸,回去的路自然也走得更缓慢些。
就在他将要行过林荫的树丛时,忽然一道马匹嘶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裴砚苏回过身去,便看见一匹纯黑的高头大马立在他不远处,马背上元徵高大的身形赫然挺立,他手中执着一把长弓,弓弦拉紧,正对着裴砚苏的脸。
瞧着裴砚苏定定地站在那里,元徵勾起唇角,一手拉动弓弦。
“咻”得一声——
羽箭直直地射向裴砚苏,箭锋偏离一寸,擦着他的发丝,射进了他身后的树干里。
霎时,裴砚苏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来。
只差一点,那箭锋就要了他的命。
裴砚苏依旧站在原地,眼神定定地望向骑马而来的元徵,不经意地长舒一口气。
元徵拉着缰绳停在他面前,嚣张的面容上满是得意的笑,他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裴相为何不躲?万一的本王的箭术退步,一不小心就扎进了裴相这孱弱的身子里,恐怕神仙在世也救不了裴相。”
裴砚苏微微颔首:“微臣相信殿下心中有数,断然不会让这箭锋要了微臣性命。”
“哦?”听见他这话,元徵登时来了兴致,“你怎么知道,本王就一定不会呢?”
万一,他是真的想让裴砚苏死呢?
裴砚苏若是死了,那么往后大黎的朝堂上,就再没有一个能跟他争辩的人了,岂不是更顺应他的心意?
裴砚苏说:“微臣这一副病体,想怎么死都可以,落马而死,又或者咳疾复发,无药可医,但唯独不能死在摄政王的弓箭之下,殿下您说是吧?”
闻言,元徵不动声色的点点头,似乎是对裴砚苏的话表示了赞同。
但他素来又看不惯裴砚苏这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,好像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内。
于是元徵俯下身子,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裴砚苏的眼,说道:“裴相如此聪慧,当知晓摄政二字是何意。”
裴砚苏拱手:“微臣不知,但微臣知道,过于锋利的狗爪子,是会引起主人的忌惮,因而想方设法剁掉的。”
就比如现在的摄政王。
摄政,可不代表能独揽朝权。只要新帝还在一天,他想独揽朝政就是名不正言不顺。
本以为这话一出口,元徵定然会生气恼怒,不想,他竟不怒反笑,说道:“裴相如此柔弱,说出来的话,可是一点也不让人心疼。”
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裴砚苏竟然如此有趣。
元徵瞧着,这样一张美目流盼的脸,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,却一本正经的说着血腥的玩笑话,当真是有趣极了。
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让裴砚苏死了。
摄政多年,元徵早已享受够了权倾天下的滋味,他日日面对着一群古板的老臣,朝堂索然无味,唯独这裴相,与旁人截然不同。
他开始期待着,这一张漂亮的面皮下,到底还能藏着怎样一颗筹谋算计的心,到底能将他算计到何种地步。
元徵直起身子,沉重的长弓飒然地往身后一背,他一手紧握缰绳,偏头俯视裴砚苏。
嘴角不经意地笑容勾起,他说道:“围猎场里弓箭无眼,裴相可要小心一些,千万别再被旁人当成猎物了。”
那样,他可是会觉得很遗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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